確認在少管所的5名人員是否幸存並將其幸存者帶出。
這是被死亡的虎杖悠仁接到的任務。
與我的情報失誤不算相同,他的情報毫無問題。任務發布也是以咒術師人手不足抽調不出為由,趁著五條悟執行任務不在學校的空檔,讓三人執行救援任務。
隻是場景特殊,是在少年院特級咒胎未完成的領域內。輔助監督也再三告知碰見特級的後果隻有“逃跑”或者“死亡”。
從我接觸到他的次數來看,虎杖悠仁並沒有被五條悟告知,這個任務是不符合常理的。或者是沒有被這種事實影響。
虎杖悠仁是兩麵宿儺的容器。
我不清楚他是為什麼成為容器的,一開始,連兩麵宿儺我都需要他人科普,之後才意識到虎杖悠仁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待遇。
兩麵宿儺,隻要複生就會將現有的咒術界拖入詛咒的時代的詛咒之王。形容是窮凶極惡,連手指都是特級咒物。
如何複生?
咒術界的常識是讓他的手指受肉,就可以將被封印的詛咒之王拉回人世。
我大概清楚虎杖悠仁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待遇了。
相比於我,那些人更重視的是虎杖悠仁。
情報失誤是太過粗糙的手法,而六次還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那不是粗糙,是覺得我無能為力,所以被發現也無所謂。
這種明擺著是特級,卻需要輔助監督成為同盟者,將與特級對決委婉的變成救援的任務,是為了堵住意外發生時某個人的怒火。
我並沒有什麼威脅性,安安靜靜的當一個打工人,在成為咒術師後都被針對。
成為兩麵宿儺的虎杖悠仁,即使有五條悟的庇佑,結果也不會比我更好。
以我自身的經曆,他們已經將傲慢浸透進骨子裡,行事作風都讓正常人感到不可理喻難以理解了,虎杖悠仁會在進入咒術界的那一刻直接被判死刑,我毫不意外。
但他現在還活著。
「虎杖君,以選擇自己的死亡方式成為咒術師,會很奇怪嗎?」
“並不會啊。”
摸了摸後腦勺,笑容清爽的男生,兩側眼瞼下有對稱的痕跡,就像有了另一對眼睛。
“因為神木看上去是那種對自己非常了解的人,就跟娜娜明給我的感覺一樣。”
「我比不上七海前輩的。」
“等到跟娜娜明一樣的年紀,神木一定會是一個成熟靠譜的大人。”
虎杖悠仁身上的負麵情緒是混雜的,有些地方淺淡,有些地方讓人望而生畏。近距離觀察下,兩麵宿儺現在的力量在特級中相當可觀。
作為兩麵宿儺的容器,我讀過的咒術師守則裡對這樣的人有明確的規定。
被詛咒寄生的人當成詛咒去祓除。
大意如此。
因為被詛咒寄生的人很難保持人的意識。像虎杖悠仁這樣的,能做詛咒之王容器,還沒有喪失自己的意識,隻是氣息混在一起的,非常罕見。
我覺得他這種體質……自然誕生的情況下還好,隻是罕見。如果是人為造成的他會成為風暴眼。因為是兩麵宿儺的容器,被卷入風暴造成風暴的幾率本就比我這樣的普通人要高一些,人為的體質,那麼,他隻是搶在他人之前步入了命運。
以意想不到的方式。
虎杖悠仁順著我的目光用手指蹭了一下自己眼下的那道痕跡:“是上麵有臟東西嗎,謝謝神木了。”
“銀水母。”
“沒有?”
“霞水母。”
“那就是蹭乾淨了。”
我不了解虎杖悠仁成為咒術師的始末,也不了解他之前的人生,隻是從我個人的感官出發——虎杖悠仁會成為非常辛苦的人。
會思考的普通人放在不合時宜的場景裡都會不幸。他有的積極向上的性格,在與惡共生的過程中,會是痛苦來源。
他在乎他人,很在乎。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當然可以成為非常受歡迎的人,但他想要成為拯救他人的人。
咒術師現有的環境並不適合誕生這樣的理想,現在這種將要被引燃的局麵更加不適合。
會很辛苦。
我不覺得那些掌權者會放棄對虎杖悠仁的死刑,他們隻是因為五條悟明目張膽的庇護而讓步,不想直麵五條悟的憤怒而選擇了遮掩。還有不願承認的,對兩麵宿儺的恐懼。
恐懼著身為容器的虎杖悠仁會在憤怒下殺死他們。
我也不覺得真人會放過五條悟,在明知道五條悟是咒術界最強的情況下。
……
但也不過是我覺得而已。
我不可能伸出手拍著虎杖悠仁的肩膀,說讓他小心,因為有人要殺死他。不可能在某個時刻阻止五條悟的行動,鼓起勇氣的告訴他自己不成體統的推測。
虎杖悠仁會說:“我會小心的,神木也要小心。”
五條悟會說:“不要擔心,我可是最強。”
隱隱約約的感覺毫無意義。
隻會讓人在錯誤的時間保持長時間的警惕,去做了無用功。
殺死虎杖悠仁的事,一直持續。
製裁五條悟的事,一直持續。
因為一直持續所以會有經驗和慣性。而很多事情不能用這兩者解決。
無法改變虎杖悠仁的理想,那麼他辛苦的生活不會因沒有爆發的隱患而有什麼好轉。拯救他人,給他人正確的死亡,本就艱難。
無法改變五條悟咒術界最強的事實,那就無法阻攔他的行動。因為他是最強,責任最重,不可能真的放下自己的責任為了自己可能有的未來而選擇看著自己的學生和其他咒術師送死。
一些既定事實改變不了,推測又不是事情真相。確定不了他們行動的具體方式,就無法拿出有效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