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見君是與死亡為伍的人。”
“以前也有人這麼說過,那時我?還是鶴見醫生。”
對死亡敏銳是作為一個前法醫遺留下來的職業素養,不是什麼多稀奇的事,但總有一些?人,會將?這種平常事異常化。
稱呼我?為“帶來死亡的屠夫”。
仿佛大體老師的出現全?然是因?為我?,而不是他們在我?沒來之前就已經?舉起了刀,奪走?了他人的生命。
很有用的心理安慰。
讓他們可以悲痛著神情看著我?解剖大體老師進行學習,仿佛我?手底下不是需要?鑒定的大體老師,而是一個活人。
凶手沒有殺人,是無辜的。
是法醫在解剖過程中讓已經?腦死亡的死者活了過來,殺死了他。
所以作為殺人凶手的法醫應該給死者的親屬賠償相應的金額。
他們說的一板一眼,讓我?聽的都笑了起來。
一個正常人聽見了都要?懷疑他們腦子是不是進了水的邏輯。不過,想想他們的目的是訛詐和賴賬,我?就能理解了。
理解,還舉一反三的理解了貧民窟的規則。
他們驚恐的仿佛看見了我?讓死者活過來再?次殺死的過程,但在我?用了物理手段後,他們閉上了自己的嘴。
在不同的地方就要?接受不同的規則,並靈活應用。
以前的貧民窟對暴力的約束力較小,那些?人也存著想要?搶奪的心思?。現在的公司對暴力的容忍度不算太高,同事太宰君也隻是一句感慨。
我?的做法也截然不同。
隻是平淡的回應了。
太宰君對死亡有著充沛的活力,但阻礙他朝死亡前進一步的現在是公司的加班。
他摸魚,他很多時候不想工作,但需要?他加班的時候,他是逃不掉的。
“我?換了很多公司,結果所有的公司都要?加班。”
來自加班三天,眼神失去高光的同事太宰君。
朝九晚五的我?無法體驗到加班的感受,隻能用睡眠充足沒有黑眼圈的一張臉看向太宰:“想想工資。”
“你工資比我?高。”
“想想加班費。”
“有了加班費也沒有你高。”
“想想你的錢包。”
“錢包在你手
裡。”
“那太好了。”
“????”
明了我?工資的問題,我?又開始當一個擁有努力工作人設的摸魚人員了。太宰君想要?詢問我?那句“太好了”是什麼意思?,因?為熬夜過度有氣無力的聲音無法打?擾摸魚中的我?,所以我?愉快的度過了新的一天。
工資穩定上漲,而工作內容始終不變,這種穩定,是我?以前夢寐以求的,現在實現了。
我?滿足了嗎?
沒有。
人的**是無止境的。
已經?在想著要?不要?找一個兼職,做一個付費的失物招領處了。
從?尋找太宰君的錢包那裡得來的靈感。
但按照普遍性,不是所有人身上都有太宰君那樣纏繞的死亡,找回目標上帶著的死亡不會那麼明顯。
於是——
太宰君在加班,我?坐在他對麵,用著公司的電腦和公司的電費開始瀏覽有關狗的網頁。
我?沒有加班,現在是下班時間,太宰君的怨念可以釘穿電腦屏幕,而我?繼續這自己瀏覽網頁的舉動。
兩天後,太宰君下班回到公寓,看著他對門的我?打?開房間門,牽著一隻幼犬出來了。
太宰君:“……”
太宰君不喜歡狗,還愛招惹狗。
我?養了一條手續齊全?,出門必係繩的幼犬後,下班從?超市回來看見兩邊門都開著,太宰君和幼犬對著咆哮的場景都覺得習以為常了。
一人一犬都是……
很難說是不是狗叫。
太宰君經?常會將?幼犬的叫聲帶歪,帶到狼嚎、貓叫的頻道上去,對著吵到最後,雙方都不說人話都不說自己語言體係。
我?站在樓梯上,想著我?是不是養了一堆寵物。
“狗仗人勢。”
太宰君打?開正常語言交流係統,字正腔圓的說。顯然幼犬說聽不懂的,他說給我?聽的。
幼犬忙著朝我?搖尾巴,將?尾巴搖成風車,如?果不是有繩子約束著,它看上去很想撲過來。
作為“狗”背後的“人”,隻要?我?回來,就意味著他們間的激烈交流到了收尾階段。一個等著蹭我?的夜宵,一個見了我?就放下爭吵對象朝我?搖尾巴。
太宰君為了生活在加班,加班回來還要?看著我
?的門從?裡麵打?開冒出來一隻他討厭的狗衝他汪汪叫。
“我?心理受創。”
“精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他表情要?是再?悲痛一點,嘴裡沒有塞下一勺子咖喱飯,或許更?有說服力。有時候我?會為了滿足他的怪癖在他的那份咖喱飯裡放更?多的辣,看著他辣的滿地找水,吐著舌頭,卻硬梗著脖子說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