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見君遇見過很?多人,不隻?有同事?太宰君。
我去過超市,去過便利店,研究過超市的打折日期和打折蔬菜,蹲在書架後麵翻閱人體解剖學。
我碰見過很?多人。
初次相遇的人們對鶴見君的職業並不感到好奇,偶爾的對話發生在結賬時,或者走路碰巧撞到時。
“謝謝惠顧,價格是×××”
“歡迎光臨。”
“抱歉。”
……
在一些人眼中,這些人與死亡擦肩而?過,不知道逃沒逃過。但作為被懷疑的對象,被認定為死亡代?名詞的我,對於?人群的態度,與他們對待人群的態度一般無二。
見過,也就是見過。
沒有頻繁的碰麵或者幾次交流,我與這些人沒有瓜葛。不過死亡這些東西,具有意外?性。
見過一麵的人可能下一秒就會?發生意外?,說過寥寥數語的人也許會?突發疾病,沒有印象但確實路過的人會?在回?去後猝然離世?……聽著像是在詛咒他人死亡,然而?,這是我現在正在經曆的窘境。
瓜田李下。
我在這樣的日常裡過的與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
常去的那家書店,被我翻閱過的解剖學資料所剩無幾,我隻?能擰著眉在書架間尋找其他的文學作品。
大都是借閱,我不會?將書籍買下,長久的擺放在自己的書架上,時不時進行?翻閱。
因為我確信,任何書籍隻?要?被我買下,等待它的命運就是在書架上待到落滿了灰。
看書是一時興趣,在興趣未用儘之前,我可以安靜的。於?是常去的書店,位置偏僻,看上去冷清,常常隻?有我一個人在書店裡找書。
在興趣被消耗完了後,我就會?辦理歸還手續。書店的主人看了看時間,從借閱到歸還,時間不過一兩個小時,我甚至都沒有離店過。
這被他當成是我的怪癖。
因為常來,店主人還會?隨口問?我一句:“下次還是這本書?”
書店冷清,如果想要?留下這本書,店主人並不介意將這本書從書架上抽離,直到我通過借閱的方式看完。
一本書沒有看完,對接下來的劇情會?抓心撓肺,滿腦子都是劇情——這
種情形不包含科普書籍。
就算是文學作品,無論?它是大家之作,還是偶然淘到的金子,借閱完了我對書中故事?的好奇心也就消耗殆儘,直至下次借閱。
我不好奇故事?的結局。
對自己下次能否借閱到同一本書籍的事?,也很?隨意。
如果沒有上次看完的書籍,就會?重新找一本新的。無論?內容好壞,反正我都能看得下去,有用的就記住,沒有用處的就忘記。
這樣的習慣,讓我很?少能看完一本書籍的完整內容,很?多故事?在腦中是沒頭沒尾的。想起來了,對著他人敘述時,結尾必然會?跟著一句:“接下來就沒看了。”
聽者屢次表達想要?我看完接下來的故事?情節,甚至從書店裡買了一本新的讓我看完,想讓我將他聽到的故事?延續下去。
總會?被我客氣的:“結局就在這本書上,你可以自己看。”
講故事?需要?氛圍、聲音,以及有頭有尾。
我不適合講故事?,我對故事?的結局沒有多餘的好奇心,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沒看到就算了。
被聽者用無語的表情懟上非常正常。
書店主被這個迫害過,在我跟他閒聊時,我說過故事?。故事?內容沒有什麼新意,就是一個男人複仇的故事?,原本擁有美好的生活的男人被人毀去了幸福,失去了友情,於?是邁上了複仇之路。
書店主跟我興致勃勃的討論?接下來的劇情,他說:“以我開書店多年的經驗,這個故事?接下來的結局是不是男人與仇人同歸於?儘,中間還摻雜著仇人的回?憶殺?”
我保持微笑。
“那麼,結局是這樣?”
“很?遺憾,那本書上次已經被賣出去了。”
書店主:“……”
他臉皮抽動著,話被哽住,一副無語得不行?的樣子。
“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是對結局不感興趣。”
“不是故意的,隻?是碰巧。”
書店主信了。
後來他在將話題失誤的引到故事?環節時,會?很?自覺的停下來,因為我沒有看過的結局太多,看過的故事?也多。
他隻?能謹慎的:“這個結局你看過了?”
“看過了。”
他就放心大
膽的讓我講了下去,不過開口第一句,他就後悔了,他注意到了結局,沒有注意開頭。
我正好錯過了開頭。
一個故事?總是分成上下、上中下、一冊兩冊……對於?熱愛聽故事?的書店主並不是好事?情。我的習慣使我難得看到完整的故事?,而?不完整的故事?意味著我休息日時,書店主還要?千方百計的讓我那一本書。
這樣折騰了幾次後,我後來看的書籍,文學性作品基本上都挺冷門的,是短篇。
科普書籍……書店主現在也就聽聽,我的敘述能將人體解剖的情形形容得非常正常。
明明是讓人反感惡心的例子,我的語氣總是讓書店主覺得他隻?是在端詳一條魚。
這條魚的尾巴不好。
那條魚的脊椎骨被什麼東西擊碎了。
還有這條魚,它的內臟被人掏空了。
唔,生了寄生蟲,不好好處理,一條魚就會?死。
……
聽的時候沒什麼問?題,不過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書店主說“很?熱鬨,我覺得周圍到處都有東西。”
“要?用脫敏療法嗎?”
“不了不了,我們還是講故事?吧。”
我沉默了一會?,“上次你說的讓我們說科普吧。”
書店主清了清嗓子,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口誤口誤,上次是口誤。”
這樣的口誤發生了七八次。
講故事?最?好的氛圍是下雨天?,外?麵雨聲滴答滴答,書店裡燈光暈黃,兩個人麵對麵坐著。
我來講一個看過的故事?,有沒有結局隨緣。我付完借閱所需的幾個故事?後,剩下的時間裡,隻?留下書店主痛苦的開始在書架間翻找。
他希望找到故事?的部分,而?我,在付完費後,就縮在書架角落裡,開始憑著興趣看書。
後來,書店主開竅了。
開始讓我編故事?,給沒有結局的書籍編一個合情合理的結局。
“重點是合情合理。”
“哦。”
我看了一下他給的推理短篇,很?快編好了故事?的結局:“這些人全死了。”
書店主看了下標題,又看了看被我判處死刑的人物們,“死的就剩一個標題了。”
“合情合理。”
“他們
怎麼死的?”
“這是過程。”
如果隻?想要?故事?的結局的話,合情合理且合適的萬能答案是生與死的判定,這人會?死,那人會?活,至於?為什麼死和活,那是故事?未完結時的事?情。
書店主高估了我這樣一個有了高薪工作,有錢有閒還隻?買超市打折蔬菜的人的下限。
能夠省錢的事?,隻?要?不違背規則,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書店主毫無體驗感。
想要?詳細版的結局,能夠加上去的隻?是誰殺了誰,誰過上了平靜生活。推理的話最?好,隻?用說什麼人沒有活下去,什麼人是凶手,被劇透糊了一臉的書店主現在已經無法直視連載中的推理了。
就算是剛寫了一章,我還是可以說出凶手,並極其坦然的:“沒有理由,結局是我編的。”
“但是推理的話,隻?用設定一個凶手不是就可以合情合理的結局嗎?”
書店主將自己正在看的推理放的整整齊齊,說自己再也不看連載推理了。然而?,這種話,他隻?要?過幾個星期就能全部忘記,然後重新捧起感興趣的推理,追著連載。
為了能好好看個連載,看見我來,他會?放下手中的連載,自然而?然的拿起科普書,“今天?是這個。”
在看魚和聽故事?之間反複橫跳,給自己找罪受的書店主。
和我這樣一個擁有怪癖的看書人。
雙方對對方都沒有過高的期待,就算很?久不見,再重逢時,也是愣一下,說句“好久沒來了”,當然也可以對我的印象已經消失了。可以很?熟悉,也可以成為過客。
換個工作,換個去的地方,又是可以認識新的人,結下新的聯係。
可以認識新的書店主,可以認識新的工作者,人與人間的聯係未必深刻,但總有許多可能。
這聯係能讓我成為講故事?的看書人,能讓我成為超市員工口中隻?在打折蔬菜時出現的人,能讓我成為他人生命中的背景板,能讓我從刻板的印象裡跳出來,變成其他模樣。
可以與新的人相遇,自然可以與故人無意中重逢。
不是鶴見醫生,而?是社畜鶴見時,我在橫濱的街頭碰
見過貧民窟裡的醫生。上次向?他推銷業務失敗,這次我們間的關係也沒有新的進展,隻?是看見他胡子拉渣,一副頹廢大叔的樣子被他身邊的金發小女孩嫌棄。
有一雙不太妙的眼睛總會?讓我看到不該看的事?情,比如醫生身邊的小女孩,情緒與醫生是同源的。
所以我知道醫生是異能力者。
情緒雖然都大同小異,但認真分辨的話,每一個人的情緒都會?有所差彆。
同源的話,意味著他們兩個人共用一套情緒體係,換句話就是,他們兩個中有一個算不上人。
異能力的體係很?多,作用也在考驗人大腦的想象力,各種異能力,隻?要?敢想,說不定就有這樣的異能力。
製造一個跟人差不多模樣的異能力造物,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鐵的事?實擺在我麵前,憑借著當時法醫的素養,我認為醫生是一個自戀的人。不過如今這個印象有了新的變化,與其說醫生是一個自戀的人,不如說他的異能力隻?是滿足他自我的愛好和迷惑他人的武器。
還看見過現如今已經登上了警視廳通緝令的少年。他的妹妹不在身邊,整個人不時咳嗽著。
一樣的瘦削,但他是黑漆漆的火焰,不注意就會?吞噬他人的性命,明目張膽的那種。
我現在尚未擺脫食腐鳥、屠夫之類的稱號,沒有擺脫死亡的敏銳對我造成的影響。他的話,稱號正在不斷增加,“不吠的狂犬”什麼的,還不是過去式,他就已經多了更加長更加讓人恐懼的稱號。
要?論?異能力的頂峰的話,大概是那個人吧,Mafia的五大乾部之一,中原中也。
我跟他並不熟悉,但因為曾經作為鶴見醫生時見過“荒霸吐”事?件,和鐳體街的狀況,對他的破壞力有了一定的認知。
唔,那些人想要?探尋的是否是這個異常呢?
鶴見醫生剛出現在貧民窟,“荒霸吐”事?件就發生了,鐳體街成了一片廢墟,成了貧民窟的坑洞。
可這隻?是鶴見醫生的眼睛看到了堆積起來的負麵情緒,準備為了活下去而?發展自己的業務,才給自己打了一波廣告。
不得不說鶴見醫生的確是個倒黴蛋,法醫的職業讓鶴見醫生接
近死亡多發地,特有的異能力體係則讓鶴見醫生被標注上了待觀察的標簽。
至於?鶴見醫生有沒有異能力?
鶴見醫生的眼睛算不上異能力。
在異能力體係中的倒黴蛋是太宰君,鶴見君不在異能力體係內,但太宰君在,而?且是作為反異能力者。
異能力體係的種種奇妙之處,在他身上都難以發揮作用,所以太宰君不能通過他人的異能力完成毫無痛苦的自殺。
他在找死亡的方法,並勇於?嘗試,最?近正在尋找一本被他稱為死亡聖經的書。
上麵記載的東西,可以說是自殺手法大全,適合太宰君這樣對死亡有需求的人。但這本書因為內容的不合時宜,所以存留量很?少,或許已經被封禁,留下來的隻?有幾本漏網之魚。
但我認為太宰君會?找到,因為對死亡的共性。
“死亡,會?相互吸引?”
“這隻?是糊弄人的說法。”
我說,“隻?有有需求的人才會?想到它並尋找它,所以找到它的幾率會?上升。”
太宰君似乎想要?集齊死亡的三大聖器。
一本死亡聖經,一個……咳,三大聖器隻?是說著順口而?已,我也不知道它們都有誰。可能誰都行?,畢竟太宰君對死亡前需要?的儀式要?求不高……吧。
加上殉情對象的話,這要?求很?難界定。說高,太宰君在哄人時非常擅長,還長了一張漂亮的臉,找到殉情對象是可能的事?,而?且太宰君對殉情對象的要?求,可能隻?有臉。
說不高,太宰君在這種毫無感情基礎的情況下,去跟路邊的姑娘說殉情的話,一張漂亮的臉也很?難拯救這一切。
鶴見君與太宰君算是微小奇跡的受益者,雙方與死亡的共性就在這裡。
可以的話,鶴見君試圖與太宰君達成協議,在太宰君死後,其屍體可以當成鶴見君的大體老師。
即使鶴見君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社畜,但法醫這個職業,鶴見君不能完全放棄。
太宰君需求鶴見君這個倒黴蛋身上所附帶的死亡,以及對死亡的敏銳,就好像與鶴見君長久相處,就能結束虛無之夢。
我們也曾有過證偽過程,證明大吉頻繁尋找到死亡現場隻?是意
外?,證明鶴見君隻?是一個倒黴蛋。
很?遺憾。
太宰君論?證大吉是異能力者的過程被無縫銜接到了我身上。這對太宰君這個反異能力者應該是個壞消息,如果我是異能力者,我的異能力帶來的死亡不會?降臨到他身上。
我可以讓附近任何一個人死去,除了太宰君。
但他還是能笑著,不那麼正經的:“得以證明,鶴見君是異能力者。”
我摸著大吉的毛,對著他隻?能歎氣,“是是是”了一通,“如果我是異能力者,我肯定會?讓太宰君做一個有關死亡的美夢。”
“那太好了,鶴見君,來,對我使用異能力吧,讓我做一個有關於?死亡的美夢。”
我表情沉重的在太宰君期待的眼神?中站了起來,捏緊了拳頭。太宰君期待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給予死亡的美夢,不需要?異能力也可以,我又不是不能打,鶴見醫生可是物理討債人。
總之,太宰君獲得了黑漆漆的美夢,一拳下去,乾脆利落的昏迷不醒,不用煩惱我揍人是不是很?痛的問?題了。
大吉在一邊看著,嘴裡的骨頭都掉了,我看過去,它趕忙咬住了骨頭,尾巴搖的賣力無比,就差尾巴上的毛全部變成蒲公英飛起來了。
“太宰君,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這樣離譜的要?求。”
醒過來的太宰君腹內空空,消沉無比,聽著這話,發出嗚咽的聲音:“我怎麼就遭了你。”
“因為是同事?吧。”
後來的太宰君含淚吃了三大碗飯,半夜被我架著去了醫院開了消食片。
太宰君用慘痛的經曆證明,不要?在我麵前亂說話,我根本分不出來什麼是直來直去,什麼是委婉的說辭,於?是一律當成了直來直去。也不要?在遭受挫折後暴飲暴食發泄鬱悶之情,半夜會?肚子痛得敲隔壁門,然後被醫生說:“吃撐了。”
好在太宰君臉皮厚,遭受這樣的事?,都能很?快的打起精神?。
就是在看到他的身體檢查報告後,聽到了讓他晴天?霹靂的消息:“醫生說你的尿酸含量有點高,可能會?有痛風的危險,這段時間就彆吃螃蟹料理了。”
太宰君:“……”
那天?
的太宰君在我的房梁上找了一個好位置,勒住了自己。如果沒有大吉,他的行?動可能就成功了。
他將大吉當成墊子的後果就是,大吉死活不走了,硬要?他留在沒有螃蟹料理的世?界。
好像……沒有我什麼事?了。
我看著努力跟大吉搏鬥的太宰君和努力跟太宰君搏鬥的大吉,走進了房間準備休息。
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了互相將對方當成被子睡得亂七八糟的太宰君和大吉。
上司神?色疲憊:“這次是什麼理由?”
“他們都要?打狂犬疫苗。”
上司痛苦起來了:“太宰咬了狗?”
我說:“沒有,太宰君咬不到大吉,被大吉按住了。”
上司的表情更加痛苦了,眼鏡似乎都開裂了,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示意假準了,讓我快點回?去主持大局。
“我咬它?”
被大吉咬了的太宰君不敢置信的,“我怎麼會?咬一條狗?”他就差跳起來了。
“上司信了。”
“……”
大吉不會?對太宰君下嘴,它嫌棄。太宰君也不會?對大吉下嘴,他更嫌棄。
非常抱歉,上司,但是,我們都不想上班,隻?想摸魚。
空閒時間多的總想時間更多,加班剛歇著還被禁了螃蟹料理生活在大吉的監視下的太宰君更是沒有上班的心思。
他現在隻?想找一片湖,一條河,安靜的躺下去,做一個與世?界無關的夢。
至於?我和大吉——
作為一個前法醫,我向?自己的同事?科普了一下巨人觀出現的時間,太宰君知道它是出現在屍體上的常見現象,為了他死亡後的體麵,我們是隨同者。
我在的話,大吉不會?對太宰君的死亡過程有所乾擾,我自己本身就不會?。
太宰君在我這裡很?少聽到有關死亡的勸誡,像是不要?死,先活下去試試之類,我說的一般都是事?實。
他在酒裡加洗潔精試圖喝死自己,半路因為過程太痛苦,嘴裡全是洗潔精泡泡,讓他舉手示意請求場外?援助。
我睜著一雙困頓的眼睛,給他做了一個簡易版的洗胃處理。
他拒絕去醫院,本身對死亡的抗性也挺離譜的,所以第二天?早上除了我睡眠缺失,他比我還
活蹦亂跳。
被我的起床氣製裁了,大吉在一旁小聲的“汪”了一下,充滿了幸災樂禍,於?是一人一狗被我扔去了太宰君的家,我重新躺回?了床上。
頭剛挨上枕頭,想起要?上班,硬生生拖著沒睡飽的身體去上班了。
這樣的事?故裡,他能聽見的隻?是冷淡的:“溺亡死亡時間過長,會?讓人的大腦在窒息中慢慢死亡,是很?痛苦的死亡方式。”
科普的時候多了,我成了他的**死亡聖經,一個隨身帶著死亡,還對死亡有著豐富的臨床知識的倒黴蛋。
至於?那本真正的死亡聖經,太宰君去了書店和各種地方,鑽來鑽去尋找了很?久,暫且,沒有任何消息。
他已經在建議我寫一本了,隻?要?我寫,連封麵都能給我弄成原版的,他說。
“但這沒有意思。”
我的回?應是,“我記錄下太宰君的瀕死反應就足夠了,我隻?看見人們死亡後的屍體,沒有看見過他們痛苦的過程。”
“如果太宰君在這個過程中如願以償,我會?儘自己最?大努力讓太宰君的遺體保持體麵。”
太宰君看見我拿出來了一本臨終關懷,以及斂容師基礎指南,看著我認真的,沒有半點虛假的:“我會?認真學習如何成為一個斂容師的。”
“……我知道了。”
他的表情,與我的簡單明了不同,複雜得讓人不清楚他是高興還是怎樣。
在自殺行?為裡,太宰君成功的話,唯一的遺憾應該是沒有找到陪同他一起殉情的人。
他對死亡的文學性幻想浪漫而?不切實際。
我是如此認為的,殉情並不會?讓死亡這件事?變得溫情脈脈,變得容易接受。
“就理論?而?言,兩個人的死亡成功率的確比一個人高。但那很?難說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在痛苦中掙紮時本能的抱住身邊的人,希圖對方可以帶自己逃脫死亡。”
文學可以將一件事?描述得哀婉動人,將死亡在筆觸下被賦予更多的含義。但從生理意義上,死亡是器官停止工作,骨骼和組織失去活性,人類喪失思考和意識,並且不再有那個人的未來。
不過這些是沒有必要?對太宰君進行?反複科普的。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