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見醫生,會怎麼做呢?”
“做錯了事就應該道?歉。”
我對芥川君並無個人恩怨,對待少?年人,作為成?年人的鶴見醫生總是寬容的。
但是鶴見醫生沒有直接的權利可以左右夢野久作的一?舉一?動,協議上並沒有這樣的條款。
鶴見醫生並非夢野久作的監護人。
能提出?來的,就是建議。
夢野君清楚這一?點。
至於他到底有沒有跟芥川君道?歉,我不算清楚。
因為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了,大概芥川君也習慣了吧。
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他擰著眉頭看?著夢野君跟他看?好的泉鏡花走在一?起,看?上去?關係還不錯的經曆已經足夠多了。
多到他已經開始思考他是否過於不近人情。
……
“鏡花她笑的很開心。”
某一?日,我們偶然?在上班路上碰見的時候,他這麼說。
橫濱的早晨跟很多地方的早晨都相似,太陽升起,人們開始為了一?天的生活忙碌,街邊的店傳來烘焙食物的香氣。
芥川君依舊是擰著眉,身量單薄,看?上去?是個不高興。
我路過街邊的店時看?到比較好吃的食物,順手買了一?點,碰見芥川君了,就將食物自然?而然?的勻了一?份給?他。
芥川君躊躇了一?下,還是接過了。
鶴見醫生的脾氣在Mafia裡沒有什麼特點,隻要不讓鶴見醫生情緒暴躁,那麼鶴見醫生就很容易相處。
芥川君大概是不清楚,拒絕我遞給?他的食物,我是不會因此而情緒暴躁的。
他將我當成?了太宰君的影子那麼久,這是第一?次……用玩笑話來說,第一?次,他眼中倒映的是鶴見醫生而不是太宰君的影子。
就Mafia少?年人的心理健康教育問題這方麵,他將我和太宰君徹底分離了。
也或許沒有。
畢竟他向我請教了泉鏡花的教育問題。
鶴見醫生對教導幼兒方麵沒有建樹,恰巧芥川君也是。他試圖培養泉鏡花的行為,將原本可愛笑容少?的小姑娘快變成?了一?個精致的人偶,幾乎視Mafia和殺人的自己為黑暗。
兩個沒有建樹,甚至可以成?為教導幼兒負麵例
子的人在討論如何維護幼兒的心理健康,讓他們更快的適應Mafia的生活,認同作為Mafia的自己。
夢野君並不需要教導。
他的能力已經讓他模糊了善惡,有些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了。
“鏡花需要生存下去?的能力。”
我比了個噤吉?的手勢,“芥川君,這種?事情不適合跟我說。”
我們已經進入了Mafia大樓,路過的Mafia工作人員,看?見我和芥川君兩個人都心平氣和一?方沒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來,有些稀奇。
“這是尾崎乾部的指示。”
芥川君的回答硬邦邦的。
“尾崎桑嗎,了解了。”
我和芥川君很難維持融洽的交流氣氛,就算有了,也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醫生的建議是,”電梯的樓層數字在跳動,從電梯的金屬麵上我可以看?見自己的身影倒映其上,被?樓層鍵覆蓋掉一?部分影子,“讓少?年人自己去?碰的頭破血流就好。”
這隻是建議,算不上醫囑,畢竟我是個法醫,對青少?年的心理沒有什麼研究。
隻是沒什麼用的套話。
我對培養青少?年健康成?長的心得隻有失敗的體會,也沒能從失敗的經曆裡找出?來什麼成?功又萬能的定律。
自那以後,夢野君去?找泉鏡花時,沒有被?怎麼阻攔,就是仍舊被?芥川君擰著眉盯了一?會。
可能是尾崎桑將我那沒什麼用的建議略作修改了吧。
Mafia的工作內容對於一?個心理尚未健全的未成?年人而言壓力很大,我是從泉鏡花身上看?到的。
如同泉鏡花這樣的小孩在Mafia不算少?見。
Mafia算是一?個隻要有能力或者沒什麼生存技巧的小孩都能過來碰碰運氣的地方,那些小孩的命運並不相同,但活下來的都很好的成?為了Mafia的一?員。排異反應特彆嚴重的,也在確認自己並不適合這個行業後,從Mafia裡離開了。
鶴見醫生跟森醫生開過這樣的玩笑——Mafia是慈善產業。
森醫生當時的表情是頹喪中年摸魚大叔突然?鹹魚打挺試圖翻身,然?後粘鍋了。
森醫生:“慈善?”
“對活不下去?的人是慈善。”
Mafia自然?不是慈善,它的存在隻是給?了鶴見醫生給?了一?些人一?個選擇,無法
通過正常人的生活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那麼就換一?條路。
像我這樣的法醫,就是通過Mafia成?了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