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辛苦你了?,這是今天?的?工資。”
傍晚的?時候,一天?的?工作結束,沒有加班的?人已經可以充分考慮晚上該做些什麼,今天?的?晚飯要吃什麼了?。
我並沒有在例外的?範圍裡,領完工資後?已經開始想著?這兩件事了?。
身後?有人急匆匆的?追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日下,今晚準備乾什麼?”
我帶著?困擾的?神情:“不太清楚,還沒想好,渡邊有什麼建議嗎?”
渡邊表情正了?正:“咳咳,當然是去新?開的?那家居酒屋了?。”
“有很好吃的?東西嗎?”
渡邊原本有些正經的?表情頓時正經不起來了?,擠眉弄眼的?,口吻都變得?曖昧起來:“新?開的?居酒屋,老板娘長得?很漂亮。哎嘿,日下你真的?不知道?”
“抱歉,不太清楚。”
渡邊笑著?,“日下就是太正經了?,這種事為什麼要抱歉。是渡邊君的?獨家消息,目前?知道的?就隻有日下你了?。”
“怎麼樣?怎麼樣?,日下,我是不是很夠朋友?”
我點了?點頭,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渡邊豎起了?耳朵,“那麼,哪裡的?菜好吃嗎?”
“東方那個國?家有個成語,叫做秀色可餐。”
“這麼說肚子難道就不餓了?嗎?”
在我的?認真下,渡邊妥協了?,他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好吧,日下最關心的?問題我當然也考慮過了?,口味還成,裡麵的?梅子酒味道不錯。就是,”他促狹的?,“日下這麼正經的?人應該不會?喝酒吧。”
“這兩個特質為什麼會?放到一起,喝酒就不能正經?”
“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日下看起來就是個乖孩子。”
我一本正經的?:“按照日本法,我已經成年了?。”
渡邊:“……”
渡邊現在知道我就是在逗他了?,他推了?我一把,讓我踉蹌了?一下又趕忙扶住了?我:“一句話,去不去?”
“當然去,我想看看哪裡的?老板娘到底漂不漂亮。”
今晚的?選擇題不用做了?。
日下有點選擇困難症。
想要的?擺在
一起,總是難以抉擇。
當然今晚的?感想還是,渡邊的?信口開河習慣還是沒有改掉,新?開的?居酒屋沒有老板娘,隻有老板,性彆?男。
“但長得?確實很好看,對吧。”
“應該用帥氣來形容。”
“沒有反駁,那就是確實很漂亮。話說,日下,你覺得?在城市裡開一個居酒屋,想開店時就開店時不時很好?”
“現在的?情況,能保住工作,就已經很不錯了?吧。”
“也是。”
渡邊用手指蹭了?蹭臉頰,臉部肌肉被?帶動,幾?粒雀斑也跟著?動了?動,“要是有什麼大人物,就清楚這些日子發生什麼了?。”
“媒體一點都不靠譜。”
“前?一段時間還說東京發生了?地震,才讓涉穀沒了?一大塊。”
渡邊壓低了?聲音,“他們以為是橫濱的?鐳缽街嗎?”
“鐳缽街?”
我的?聲音也跟著?低了?下來,“聽說當時是爆*炸。”
渡邊哂笑:“彆?信他們的?鬼話,看橫濱那地界,估計是大人物們沒談攏才搞出來的?。那邊總是奇奇怪怪的?,當然東京也沒好多?少啦。”
這段話他的?聲音仍然很低。
“日下你是不知道,日本就沒幾?個能正常的?都市,我打了?幾?份工,從?各個城市都過了?一趟,見到的?怪事多?了?。”
我抿了?一口梅子酒,味道如渡邊說的?那樣?,確實還行,“我見到的?怪事也挺多?的?。”
“比如?”
“比如說好的?老板娘結果變成了?老板。”
“哈哈哈,這個,這個,這不是看著?日下你活的?太正經了?,給你找點刺激嘛。你就說,老板漂不漂亮吧?!”
我看了?一眼老板。
透過隔間的?空隙。
一雙狐狸眼,正好在笑著?,看著?確實能擔得?起漂亮這個詞的?。
我說:“漂亮。”
“那不就沒問題了?。”
渡邊似乎是喝多?了?,酒勁上來了?,“嘿嘿”的?笑了?兩聲,“要是覺得?我欺騙了?你的?感情,將老板變成老板娘不就好了?。”他還給我加油,“日下一定可以的?。”
日下不可以。
老板似乎聽到了?我們這邊的
?動靜,朝著?我們這邊的?隔間走?了?過來,我想著?渡邊是不是還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的?時候,渡邊直接睡著?了?。
也好。
省去了?給渡邊圓場的?功夫。
渡邊喝醉了?有時候會?發酒瘋,有時候又還好,酒品就跟賭運氣一樣?。醉的?瘋了?可以對著?馬桶喊了?一晚上的?“阿娜達”,下次喝的?一樣?多?卻能安靜睡覺。
今天?晚上是安靜睡覺。
老板過來正好結賬。
“看你順眼,這次就不收錢了?。”
因為這句話,我磨磨蹭蹭掏錢包的?動作立馬停了?,將錢包飛速塞了?回去,架起渡邊隻留給老板一句“謝謝”就跑了?。
動作慢一點,我怕老板會?反悔。
萬一他下一刻就看我不順眼了?呢?
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渡邊,聽說了?這樣?的?事情,愣了?半天?,然後?一拍大腿,說自己也要去刷臉。
“他肯定是看我順眼啊!”
我讓他一個人去了?,回來的?渡邊垂頭喪氣,指著?自己的?臉,“這不順眼?”
“順眼。”
“你就是敷衍。”
“是的?。”
“說假話不會?嗎?”
“會?,但是要給錢。”
“這方麵你可以正經一點。”
“好的?,那麼請先付給我精神損失費。”
趁著?工作閒暇,渡邊撈起剪下來的?花枝作勢要打我,我咳了?一聲,他正正經經的?將花枝遞給我:“看看這切口,是不是很好看?”
老板從?身後?走?過。
新?的?工作是與花有關係。
在花店。
東京的?涉穀出了?事,傷亡有些嚴重,花店裡對白菊花的?需求量就多?了?一點,我和渡邊將白菊花們紮起來,將它們遞到麵色沉重的?客人手上。
“一切都會?好的?。”
“節哀。”
這兩句話在這種時候並不適宜,我們隻是保持著?必要的?沉默,將花挑選出來交給顧客,附送它的?價格,其他時間還是少言寡語比較好。
“一束白菊。”
少年人的?聲音有些低啞,我抬眼,看見他穿著?看起來像製服又看起來像私服的?衣服,劉海有些長,遮住了?他的?半邊眼睛。
他的?身後?還有人在等,距離有些遠,我並不能看清。
我收回目光將白菊花處理好交到了?他的?手中:“300日元。”
應該是製服,他和他身後?那些人穿的?都差不多?。
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