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仍在繼續。
我和渡邊在清晨會將送到店裡?還帶著露水的花進行處理,一捧捧一簇簇,保持住它們的狀態。花葉發焉的挑出來,多餘的枝葉進行修剪,有刺會紮手的將刺進行適當處理。如?果時間還有空閒,將各種各樣的花朵進行適當的擺放,讓嬌豔欲滴和清新素雅在店內找到一個平衡。
事實上,這一步是最省力的。花朵,還是受人喜愛的花朵,美麗會讓它們野蠻生長都很美。
基本處理好了後,渡邊會拉開?門,將花店門口牌子?換成?營業中。
我和渡邊在花店裡?的站位還有一點小心思,但這是在記得的情況下,忘記了就是隨便站站。
今天?的渡邊依舊試圖記得各自?的站位,隻是忙起來了,就什麼也顧不?上了。
渡邊將自?己攤在了椅子?上。
午餐便當他草草吃完後,他就保持著這個狀態。
“我覺得你和居酒屋哪位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我不?知道。”
渡邊是一個能從死亡線上活下來的人,屢次從死亡手中逃脫,直覺自?然?是敏銳的。我和居酒屋的老板的確發生了一些?事,讓我們的關係有了新的變化?。
不?是他將我當成?故人複生的材料,讓故人複活,才讓日?下吉同他的關係發生了變化?。正如?他當時定下目標的隨意一樣,他也很隨意的終止了這一過程。
他沒有將自?己的故友喚醒。
我隻是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老板在我邊上。我睜著眼睛,說:“我睡過了上班時間。”
老板的神情微妙:“果然?我從未理解過人類。”
“那最好不?要試圖從我身上去理解人類。”我好心提醒了老板一句,“我大概不?算正常的人類。”
正常人會遠離意圖殺死自?己的異類,而我,尚且能夠心平氣和的跟麵前的老板說話,沒有做出過激行為。
老板說自?己的停手跟良心沒什麼關係,這我是清楚的。就算小鬆丸從名字和臉看?起來都是無害的那一檔,他也確確實實的是對人類有害的妖怪,剝奪過人類的性命,很難與人類和平共處。
老板不?是狐狸
,是鬆鼠。
“那麼停手的理由是什麼?”
我保持著自?己的心平氣和。
“我不?知道我複活出來的會是誰。”
我很詫異。
“我碰見過許多朋友。”
“朋友多是好事。”
“每一個朋友都長著死去的朋友的那張臉。”
“……”
許多。
“他們每一個都記不?住我。”
這大約是個怪談,從平安京流傳下來,至今還存在著的怪談。親曆者?是一隻從平安京活下來的妖怪,製造怪談的是他的朋友,一個人類。
妖怪在平安京時親眼見證朋友的死亡,但在其後,碰見了許多同樣的朋友。他們貫穿了不?同時代和地區,有時候會同時出現在不?同地區,擁有著各自?的人生和交際。
“我一直在注視著他。”
“從過去到現在。”
同樣的麵孔,不?同的名字,不?同的人生。
“就算讓他們麵對麵,也沒有人會覺得他們用的是同一張臉。”
老板問我:“我的朋友,他還是一個人類嗎?”
“我不?知道。”
我沒辦法給他確切的答案,因?為我是日?下吉,而不?是怪談的親曆者?,胡亂的評價也許會帶來惡果,於是有了坦誠的空白。
沒有答案。
老板本身也不?需要我的答案。
沒有經曆過的人會認為他隻是在說一個怪談,用第一人稱營造一種毛骨悚然?的氛圍。居酒屋裡?被改造得不?那麼明?亮,不?會將所有難堪和不?能讓人知曉的事情暴露在燈光之下,可以安心的在居酒屋的環境裡?袒露不?為人知的一麵。
自?然?也適合說一個恐怖故事。
即使這燈光是溫馨的,但缺乏了人氣的支持,溫馨也能變成?昏暗恐慌。
這個時間的居酒屋正是打烊的時間,沒有人,就我和老板,氛圍是足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