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堂站在能看見海岸與碼頭的觀景台上。
在潮濕的海風中,海浪起伏著衝上沙灘,天際海天一線,高曠又遼遠,航船的鳴笛吵吵鬨鬨,海鳥的叫聲從未停歇。
不遠處便是擂缽街。
他回憶著能夠記起的畫麵。
在八年前,來自法國的超越者、法國特殊戰力總局dgss作戰部、特殊作戰群的諜報員阿蒂爾·蘭波與他的搭檔[牧神]的人工異能生命體[黑之12號]保爾·魏爾倫潛入橫濱,奪走荒霸吐;然後——
他被背叛了。
搭檔在背後向他開槍,想帶走荒霸吐。
人類以為自己理解非人之物的情感與心理,但事實上並不正確,於是直到矛盾爆發,也不明白為何會落到這種結局。
他默默拉緊手套,歎息著轉過身,離開觀景台。
虛提供的資料中,有關於保爾·魏爾倫的情報——在模糊憶起的畫麵中,蘭波曾以為對方死在了大爆炸中;而資料中,對方在兩年前搞了大事,現在正在被[鐘塔侍從]追殺。
按照人類的倫理,保爾與中也是“兄弟”,他們是同類。即使在現今認識到自己始終沒能理解搭檔的蘭堂,也可以預見對方一定會來到這個國家,帶走他的“弟弟”。
虛同樣知道。
“——但不能是現在。”辦公桌後的猩瞳青年似乎能從他含糊晦澀的簡述裡看出許多,卻並不對此作出評價,隻是淡淡地表明他的態度,“儘早結束。那是你與他的事。”
想到這裡,蘭堂的神情中浮現一絲苦笑。
他很快便不再去思考這件事,將全身心的注意力放在了目前要做的事上。
虛對他的利用毫不掩飾。
橫濱裡世界的□□太過混亂,gss和高瀨會蠢蠢欲動,政府也忌憚港口mafia的勢力……虛與吉田鬆陽會使兩個組織達成合作,以此穩定局勢。
而蘭堂需要做的隻有一件——帶上中原中也,將荒霸吐實驗室裡的相關資料和數據全部破壞。
現在,他要去“救”吉田鬆陽了。
……
慘白的拘留室裡,青年被銬在鐵椅上,淺棕色長發披散,羽織略有些褶皺,垂著眼簾,看上去溫順又平靜。
拘留室的門口傳來鎖眼被插入的聲音,哢噠一聲後,牽著白柴的村瀨刑警退開鐵門,走入屋內。
“吉田先生。”他喚了一聲,神情沉重,帶著不忍和掙紮。
青年抬起頭,露出那張俊秀的臉,以及溫和含笑的琥珀綠眼瞳。
“村瀨刑警。”他平靜地說,“麻煩你照顧狛神了。”
村瀨刑警的表情變得更複雜了。
身上乾乾淨淨的狛神輕輕甩了甩尾巴,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在村瀨坐到吉田鬆陽對麵、將牽引繩掛在椅子上時,乖巧地蹲坐在了青年腳邊。
“……”在開口前,村瀨刑警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借此平穩心情,然後他開口,拿起桌子上的記錄筆,“你與港口mafia有勾結嗎?”
24日早上,吉田鬆陽帶著狛神一起走在去往學校的路上,警車圍住他,以“與非法組織勾結、私自挪用資金、幫助走私軍火、拐賣人口的嫌疑”逮捕了他。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吉田鬆陽沒來得及向學校方麵請假便被搜走了聯絡器,他沒有反抗,配合地任自己的被銬上警車。
現在是中午13:25,吉田鬆陽已經在拘留室獨自待了一個上午。警官們從單向玻璃後觀察他,沒有看到任何憤怒和驚慌。而他們被上級催促著,便讓村瀨刑警出麵詢問。
“如果說萬世極樂教與港口mafia名下的公司有合作算勾結,”吉田鬆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