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施內部陷於混亂的境地。
穿過數個在白色走廊中用於迷惑入侵者的拐角,伊麗莎白舉著木板一路暢通無阻,[萬能通行證]可以迷惑任何前來的警備人員,卻無法通過攝像頭影響到監控這一切的警備。
他們停止不了派出小隊的無用行為,即使意識到自己隻是去送人頭。
古怪的景象。
全副武裝的警備人員帶著將一切敵人消失殆儘的氣勢齊整地跑來,卻在與白色生物麵對麵後,又齊整地讓開,甚至還很恭敬地微微鞠身,一副想要帶領對方的態度。
白色生物在這些在走道邊排開的警衛們前麵走了一個來回,似乎思考著什麼,片刻後他掏出木板和黑色筆,寫下了“帶我去見你們的老大”這樣的字句。
警衛隊長挺身而出,道:“請隨我來。”
“謝謝。”白色生物這樣寫道。
警衛隊長的嚴肅麵容上,竟然浮現出了不好意思的紅暈。
他們向走廊儘頭走去,警衛隊長操作終端,隔牆向裡推進,後麵便是寬敞的、有數名身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的研究區域。
無論抱著資料匆匆走過,還是端著咖啡哈欠連天,這些研究人員所在的空間氣氛都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悠閒。
他們對伊麗莎白與警衛的到來麵露吃驚,顯然是沒想到在入侵者到來的情況下還會有人到來——
一名研究員恰好看到終端上的入侵者照片,麵色一變。
“這個人是入侵者!”他大聲喊道。
“……”他的同事們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白色的奇怪生物……算人嗎?
事實令人吃驚,伊麗莎白的外衣雖然看上去很像兒童簡筆畫成真的玩偶套裝,但在設定中,套上去後完全是貨真價實的“神秘宇宙生物”,讓人無法懷疑的那種——也就是說,無論外表怎麼“搞笑”,見到他的都會隻覺得是奇形怪狀的非人生物。
打一眼乍見還讓這群研究員們下意識思索這到底是哪裡的新物種。
未來高科技產物的[萬能通行證],在現今水平下宛如異能力作用,讓這些研究員們像先前的警備人員一樣,夾道恭送著吉田鬆陽.ver伊麗莎白被隊長帶去見他們的老大。
N:“…………”
一群廢物!
*
蘭堂與中原中也穿過山間小路,到達倉庫外麵時,等待著他們的白柴對著他們“汪”了一聲。
“狛神?”中原中也有些困惑於為什麼鬆陽會帶上他。
蘭堂裝作沒看見他的表情,對狛神道:“麻煩了,狛神。”
白柴朝他們揮揮左前爪,轉身鑽進倉庫。
來不及多想,他們跳進升降平台,在狛神的帶領下,開始在走廊中穿行。
路上他們看見被打敗的警衛們躺倒在地,但奇怪的是,身上並無傷痕,也不像吉田鬆陽的劍術,反而在腦袋後麵都有著明顯的、令人感同身受的大包。
而一路上,他們並未見到更多的警備來阻止他們,警報聲不停歇地響著,就連研究區域也空蕩蕩的,可分明能看見人員活動的跡象——就在不久之前。
狛神尋找道路的樣子熟練極了,幾乎看不見他嗅聞氣味的動作,就目標明確地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扇門前。
門外立著一隊持槍的警衛,而門大開著。
警衛們看見蘭堂與中原中也,嚴肅的麵容上浮現恭敬的笑容,側身讓他們進去。
兩人驚疑不定地對視一眼,倒也不是害怕,隻是納悶最先進入這裡的吉田鬆陽到底做了什麼,才能讓他們順暢無阻地來到這裡,甚至連警備都被“收服”了。
從門外向裡看,能看見合成顯示屏做成的窗戶和裝滿書籍的高橡木書架,這是一覽無餘的。
白柴已經率先進去了,爪子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音富有節奏,身子轉到另一邊後,似乎是與誰對話一般,發出了略為平緩的“汪汪汪”聲。
但沒有聲音回答。本應響起的、屬於吉田鬆陽的溫柔聲音,並未響起。
蘭堂和中原中也邁步走入辦公室,視線被辦公桌前立著的“耶穌(?)受刑圖”吸引。
那是極有衝擊力的畫麵。
在這個辦公室裡工作的人,衣冠楚楚西裝革履無疑是正常搭配。
但被綁在用金屬長棍組成的十字架上的男人,頭發被剃的一乾二靜,光溜溜的頭皮甚至有反光刺眼,渾身赤.裸,隻有一條平角褲和腳上的一雙襪子。
他垂著腦袋,身上並無傷痕,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慘遭蹂.躪的絕望氣息,如果不是能看見胸膛的起伏,完全就是一具屍體。
蘭堂&中也:“……???”
造成這副畫麵的“罪魁禍首”就在辦公桌後的椅子裡坐著,態度非常囂張,正在愉快地擼狗。見他們從震驚中回神,便舉起木板,和他們打招呼。
木板:“我發現了一些重要的情報。”
木板:“這個男人就是‘N’。關於中也的身世,他似乎知道。”
那奇怪的白色謎樣生物似乎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回應,疑惑地歪了歪頭,木板上變成一個大問號。
蘭堂&中也:“…………”
不是,你誰啊?!
“……鬆陽?”最後,是中原中也遲疑地打破沉默。
謎樣生物看上去恍然大悟,從椅子上站起來,開始鼓搗,不知道從哪來的白色煙霧籠罩著他,似乎很是忙亂,叮叮當當的聲音過去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
淺棕色長發、淺綠羽織和米色和服、身側掛著一把刀的吉田鬆陽……ver.謎樣生物。
木板:“是伊麗鬆莎。”[1]
狛神:“汪嗷!”
“……不能脫下來嗎?”蘭堂抽搐著嘴角,問道。
老實說,向來正經的人乍然來了這麼無厘頭的一出,很好地緩和了氣氛,讓蘭堂和中也之間的古怪僵持也鬆弛許多。
但是——
好想吐槽!真的好想吐槽啊!這副樣子太怪了!畫風和嚴肅的“在實驗設施內部追尋真相”的事件完全不搭啊!而且你對N做了什麼?這人到現在都沒個反應!?
中原中也被可靠年長者的畫風突變驚得快死機了。
伊麗鬆莎:“這是非常便利的狀態。”
他並不“體諒”兩人的吐槽欲和震驚,從辦公桌後繞出,一手舉著木板,一手將一張照片遞給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下意識接住,目光落在照片上,回過神,為上麵的畫麵困惑。
“這是……?”他看向十字架上的男人,又因其慘不忍睹而移開。
蘭堂垂下眼睛,看著那張照片。
海岸、陽光,微笑的青年與茫然的幼童——照片上的兩個主角,此刻都在這個辦公室裡。
照片中的“N”,牽著年幼中也的手,他們站在大海麵前。
“N說這個名字,取自‘中原’的首字母,他是你的父親。”伊麗鬆莎手中的木板這樣寫道,“但我可以肯定,這是假話,中也。”
中原中也捏緊照片,卻小心地沒有捏皺。他沒有詢問鬆陽為什麼會有這個判斷,而是抬起頭,故作不在意地轉移話題,道:“反正我也不記得,要這個家夥真是父親才令我惡心呢。鬆陽,你還發現了什麼?”
“這裡是關於異能的實驗設施,研究的主要內容是矛盾型特異點。”伊麗鬆莎寫道,“蘭堂先生對此應該有所了解。”
蘭堂在中也那雙鈷藍色的眼瞳注視下,輕輕點頭,道:“人生隻能使用一次的危險異能,在各個國家都有可能發生,但軍事研究領域認為可以將其控製。最開始發現於德國,而法國,我的故國,將其作為武器實用化了。”
“簡單的語句無法徹底說明這一點。”他解釋道,“八年前,我與搭檔潛入橫濱,目標便是荒霸吐;中也,也許你現在不適合理解這些實驗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