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錦正百無聊賴的在海邊坐著。
看著不遠處的海鷗。
這島上的溫度適宜,即便外麵已經到了夏天,這裡還春風拂麵,很是舒服。
可她不喜歡一直待在這裡。
“夫人——”
破軍眼睜睜看著紀錦跳進海裡。
沒等他跑過去,有個身影比他更快。
“先生!”
霍清淮一個猛子紮下去,找到紀錦將她拖上岸。
紀錦被弄到岸上的時候,還有點懵。
不就是沒事遊個泳嗎?
破軍招呼著人,抬著擔架過來,把霍清淮抬上去,匆忙回去。
破軍又叫了女傭人,扶著紀錦回去。
紀錦抹了下臉上的水,推開傭人,擰擰頭發上的水問:“出什麼事了?”
“……”
破軍著急去看霍清淮,又不能不盯著紀錦,怕她跳海不成,再想其他的方法。
“先生在救你。”
“為什麼?”紀錦不解,“我又沒溺水,有什麼必要救我?”
“……”
破軍回憶一下剛才看到的,好像是……像……遊泳?
“您不是在……跳海?”
“是啊。”紀錦沒注意到破軍的臉色,她將濕發整理了一下,著急回去洗洗,換身乾淨的衣服。
“不跳進去,怎麼遊泳?”
“……”
破軍交代傭人一句,自己趕緊去了霍清淮病房。
醫生正在處理,也不敢說話。
但破軍從他的表情上,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這傷口還沒完全好,又沾了海水,這下更不好好了。
原本有點退燒,眼下又燒起來了。
他也不懂,先生這樣折磨自己是為了什麼。
……
紀錦洗完澡換了衣服之後,才從傭人口中得知,霍清淮以為她跳海輕生,所以跳下去救她。
她可真是無話可說。
“夫人。”破軍找過來,“您去看看先生好嗎?就一眼,我求您了。”
紀錦不想去。
她一不是醫生,二來她去了能治療還是啥啊,霍清淮看她一眼就能好了?
“我還有事...”
破軍也不好強求,等先生醒來知道了,他就得關小黑屋。
此刻,他大概是知道先生為什麼折磨自己了。
他想跟當初受苦的紀錦,感同身受。
……
池湛吃飽了,給江萊按摩不舒服的小腿。
這時手機響了,他拿過來看了眼號碼,接聽,免提丟到一旁。
池一沒等到那邊出聲,徑自彙報:
“爺,霍先生病的挺嚴重的,但島上的醫療有限,帶去的一個醫生反複治不好,顧二少連夜飛過去了。”
池湛看了眼閉著眼睛的江萊,實則見她睫毛顫動,明顯是裝睡。
他問:“怎麼病的?”
池一:“聽說是為了救小錦小姐,先是摔到燒烤爐上,燙傷了,然後一直高燒,沒好好治療,也沒好好吃飯,本來已經是越拖越嚴重了,他還為了小錦小姐跳海,海水刺激下,傷口感染的更加厲害了。”
“這會兒人都燒糊塗了。”
池湛看江萊忍的難受,拍拍她的腰,“行了,想問什麼,直接問池一。”
江萊睜開眼,池湛扶著她坐起來,往她腰後麵墊了兩個柔軟的枕頭。
然後把手機遞到她手裡。
他坐到旁邊繼續給她按摩。
池一很上道:“夫人,我聽破軍那個意思,霍先生一直不好好治療,就是為了體會當初小錦小姐受過的苦楚。”
“燙傷反複不好,是很折磨人的。”
江萊不關心霍清淮,就算他現在在感受,也是亡羊補牢。
如果不是他那樣做,小錦也不必受那麼多的苦。
而且他當初見死不救,現在受傷也彆賴小錦。
“我妹妹怎麼樣?”
池一:“您放心夫人,小錦小姐很好,除了沒有自由,其他的沒限製。”
“什麼時候能讓我跟她視個頻?”
池一想了想:“趁著霍先生現在神誌不清,我可以安排。”
“麻煩你了。”
“不麻煩,應該做的。”
掛了電話,江萊看向池湛,問:“你怎麼看?”
池湛將手機拿遠了一些,防止輻射。
按摩結束,扶著她躺好,這才說道:“我跟你看法一樣。”
江萊睨他一眼:“滑頭。”
池湛勾了下唇角,彎腰在她額頭親了親。
“睡吧。”
“我等視頻電話。”
“先睡,明天我叫你。”
江萊確實也困了,被池湛哄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正當池湛也要上床抱著老婆睡覺。
手機震動起來,他連忙按了靜音,輕手輕腳離開房間,去陽台接。
“說。”
那邊傳來一道散漫的嗓音,“看來今晚心情不錯。”
池湛問:“有沒有正事?”
“沒有,就是來聽一聽你們兩口子吵架。”
“……”
池湛送了個薄荷糖到嘴裡,輕笑一聲。
“那你要失望了,我老婆向來理智冷靜。”
“哦~”周放故意重複,“理智冷靜啊。”
“……”
池湛懶得跟他大晚上的浪費時間,直接掛斷了電話。
回屋抱著老婆睡了。
周放嘖了聲,把手機一丟,也抱著老婆睡覺。
阮南枝還沒睡著,問:“池湛那邊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周放在她頸窩蹭了蹭,“看來江萊是接受了,挺平靜的。”
“江萊很厲害的,就是在親近的人出事的時候會著急,不冷靜,其他時候她都八麵玲瓏,把事情處理的很好。”
周放捏捏她的小鼻子,“你也很厲害,昨天教你的你一學就會。”
“……”
阮南枝不再說話,也不動了。
要不然這一晚上又沒法睡了。
*
紀錦看到顧沉敘的時候,才知道霍清淮很嚴重。
因為她每次見顧沉敘都是很嚴重的時候。
到底是去了霍清淮的臥室。
臥室裡不像之前,圍了很多人。
隻有霍清淮安靜的躺在床上,床邊顧沉敘在給他處理傷口。
她還沒見過霍清淮滿身的傷口,上次醫生把他衣服剪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離開了。
沒想到這麼多天了,傷口居然沒好,甚至更嚴重了。
“沾了海水這麼嚴重嗎?”
她本來是疑惑的自言自語。
卻不想被顧沉敘聽到了。
“海水隻是肉眼看著清澈,但裡麵的成分很複雜,再說了他這種傷口,就算是沾了自來水,也會嚴重。”
“因為,一直沒有治療好。”
紀錦懵懵的點頭,“但您的醫術,一定能治好他的。”
顧沉敘戴著醫用口罩,隻露出一雙冰冷的桃花眼。
他嗓音也是寒霜般的涼:
“我隻能治療外部傷口,心理的病,還需要你來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