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擺在寒霜庭,沈荼白到時,其他人都已經來了。
李廷寒後院裡的妻妾不算多,除了盧側妃,還有兩個孺人一個姓祝,一個姓唐,還有一個姓秦的姑娘和她一樣沒有品階。
據說她在入王府之前嫁過人,還曾誕育過子嗣,隻比她早入王府一個月。
“妾身沈氏見過盧側妃,見過祝孺人、唐孺人,問秦姐姐好。”沈荼白見禮過後,隻有秦氏起身還禮。
盧側妃坐在位子上佁然不動,淡定地抿了口茶,顯然是要給沈荼白一個下馬威。
沈荼白行的是半蹲禮,時間長了同樣累人,好在先前辛嬤嬤在時等閒一個時辰起步,換了趙嬤嬤她也沒落下。
這點折騰她不放在眼裡,但心情十分不快就是了。
“沈姑娘好大的威風呀,不過是服侍了王爺一次,就敢讓我們幾個做姐姐的等著,你說,這種不分尊卑的賤婢是不是該好好罰一罰以正視聽。”
坐在盧側妃左側的祝孺人開口,言語間儘是毫不掩飾的敵意。
沈荼白微微挑眉,倒不是因為敵意,而是因為祝孺人對盧側妃的態度,她似乎不怎麼把盧側妃放在眼裡。
聽了祝孺人的話,盧元霜微微有些不快,她做事姓祝的怎麼總喜歡指手畫腳?
眼見沈荼白沒有疲態,盧元霜也沒了興致。
祝孺人越是囂張跋扈,她就越是要做出溫婉隨和的姿態來,當即便笑著親手把沈荼白扶起來,“是我糊塗了,竟一時忘了妹妹還在行禮,快快請起。”
盧元霜願意演戲,沈荼白自然配合,左右對她有好處,“妹妹入府以來,多虧了娘娘處處照料,如娘娘這般賢德的人,臣妾便是在廟裡供個牌位日夜供奉也是應該的,何況隻是行禮。”
一時間,席上眾人的表情變得精彩紛呈,盧元霜更是瞬間紅了臉,隻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誰都願意聽好聽的,但這份誇獎跟盧元霜平日的作風實在不搭,偏偏沈荼白麵上一派赤忱好像字字句句出自真心,盧元霜就算想罵她故意嘲諷也罵不出口。
祝孺人的表情更是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她率先對著盧元霜罵道:“你怎麼也學崔惜文那惡心做派?以為這樣王爺就會多看你一眼,畫虎不成反類犬,自討苦吃。”
不等盧元霜開口,她又看向沈荼白,“還有你,若再讓我從你嘴裡聽見這種酸唧唧的話,門前那條石子路上跪著,什麼時候學會說話什麼時候再起來。”
沈荼白沉默的看向盧元霜,隻見她氣的捏緊拳頭,但蘇葉給她遞了個眼色她便強壓下怒氣,對著她招呼道:“彆理她,先落座吧。”
雖然已經猜到宴無好宴,盧元霜叫她來定然包藏禍心,但她這都能忍還是大大超乎了沈荼白的預料。
沈荼白隱晦的打量祝孺人,最超乎預料的還是這位,進王府之前她將李廷寒後院所有女眷的來曆全都打聽清楚了。
沒記錯的話,這位祝孺人的父親隻是個在鴻臚寺掛名的五品小官,而盧側妃出身範陽盧氏,還喚當今太後一聲姨母。
可她不僅敢指著盧元霜的鼻子罵,盧元霜看起來還對她有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