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早,沈荼白便坐著馬車出門,一路上不緊不慢終於在晌午之前到了千佛寺。
才下馬車便立即有小沙彌迎上來帶路,“阿彌陀佛,沈施主,崔小姐已經在廂房等您很久了。”
沈荼白從善如流的跟上,很快便到了一間僻靜的小院。
聽到聲響,崔惜文從屋內笑著走出來,隻是看到她的時候明顯怔了一下。
“沈姑……”沈荼白微微挑眉,崔惜文頗有些忍氣吞聲地改了稱呼,“沈孺人好久不見,真是讓我好等呀。”
沈荼白立即上前一步,不顧她的抗拒握住她的手,“姐姐這樣稱呼真是折煞我了,若非姐姐舉薦我哪來的今日,姐姐直接喚我的名字便是。”
崔惜文的笑容僵在臉上,她隻知道她姓沈,誰記得她叫什麼名字呀?
當初隻是精挑細選的一顆棋子,誰知道她竟有今天這番造化,還到她麵前招搖!
崔惜文心裡憋氣,可當著燕王府侍衛的麵,卻不得不擺出溫婉大度的模樣來,“千佛寺的齋飯名震長安,妹妹快來嘗嘗還名符其實。”
沈荼白一把拉住她,對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崔惜文蹙眉擋在廂房門前,一張俏臉瞬時間冷了下來,“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站在沈荼白身後的侍衛同樣麵麵相覷,他們都是跟在王爺身邊做事的,自然能認出眼前這位是燕王府未來的王妃。
儘管沈荼白這位王爺的心尖寵下令,他們一時也不敢冒犯。
沈荼白笑道:“姐姐彆多心,王爺說了近日長安城裡不太平,一會兒隻有咱們兩個在裡麵說私房話,若是裡麵不聲不響的進了歹人,無論傷了咱們誰可都晚了。”
沈荼白這話看似是說給崔惜文,實則是說給身後的侍衛聽的。
崔惜文仍舊不悅,“說到底,妹妹還是疑心於我……”
“怎麼會?”沈荼白連忙打斷她的話,甚至親熱的挽住她的手臂,“姐姐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萬不能讓姐姐有一絲一毫身陷危險的可能。”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用沈荼白吩咐,隨行的侍衛便進去將裡裡外外搜了個遍。
不一會兒,手持撚珠、眉眼慈悲的和尚從裡屋走出來。
沈荼白一看這還是個熟人,看向崔惜文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些諷刺。
感受到沈荼白嘲諷的目光,崔惜文卻相當穩得住,對著周遭的侍衛不滿地訓斥道:“這是我專門請來誦經祈福的了寂大師,你們怎能把他驅趕出來。”
沈荼白故作天真地嫌棄道:“再怎麼德高望重也是個臭男人,我最討厭了,姐姐就當是為了我,晚些時候再請他為你念佛抄經好不好?”
沈荼白意有所指,滿意地看著崔惜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終狼狽解釋:“了寂大師為祖母誦經祈福辛苦,此次招待不周還望大師勿怪。”
了寂念了聲佛號翩然轉身,一派超然脫俗的模樣,任誰都想不到他會在崔家的指使下做那等齷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