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地給廣袤的草原,披上了暗色的衣裳,那輪已經轉淡的血月,爬上了獸皮縫製的低矮的帳篷。朦朧的月光下,一座座帳篷,好似恐怖的墳塋,黑魆魆地巍然屹立……
在眾多的帳篷間,有一座頂上插著一簇鮮豔翎羽的帳篷,顯然比其他的“豪華”一些,那是野狼族老族長的居所。
此時居所內火把依然亮著,老族長黑著臉坐在鋪著獸皮的木板上,狠狠地瞪著胳膊上綁了獸皮,垂頭喪氣的狼岩。三十多個野狼族勇士的性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喪生在敵人的手中。最可氣的是,逃回來的這三個人,居然連敵人的哪個部落的都沒看見!
老族長狼穆本來凶悍的目光,轉為深深的失望。狼岩,是野狼部落勇士中的佼佼者,他雖然蠻橫粗暴,卻有魄力有才乾,好看的:。如果部落交到他的手中,不出幾年就會快速擴張。相較於他,另一位族長候選人狼輝性子沉穩溫吞,就隻能做個守成的族長。
所以兩人中,老族長還是傾向於前者的。可是這一次,從逃回來的其他人口中,狼岩的魄力讓他看出了不顧後果的蠻乾,未曾探清敵情,就貿然上前,遇到實力強大的對手,不知保存實力,一味強衝直撞。這次隻是讓他領了三十多人,如果把整個部落交到他的手中,若是再遇到類似的情形,隻怕整個部落都會毀在他的手中!
老族長把目光從狼岩的身上,緩緩地移到一旁默立,皺著眉頭的狼輝,問道:“輝,你覺得狼岩口中那種細長尖利的竹矛,以你的臂力能夠扔他說的那樣的距離嗎?”
狼輝掃了一眼心有不甘瞪過來的狼岩,搖頭道:“竹子如果削成岩所說的粗細長短的話。即使部落中臂力最強的勇士,也絕不可能扔出二十步以外。我接到求援,已經趕過去看了,岩所說的竹矛已經不見了,不過從那座小丘後麵到最遠的族人屍體,足足有一百多步的距離。那麼遠的距離,還能穿透頭顱,我實在想不出哪個部落有如此神勇的勇士!”
站在狼岩身後,肩背被射了兩箭的野狼族勇士,嘴巴動了動。卻又把話咽了回去。狼輝很敏銳地捕捉他的表情,沉聲問道:“狼牙,你想說什麼?”
“我……好像看到敵人的樣子了……”狼牙期期艾艾。不太肯定地道。
“什麼?你看到敵人的樣子,剛剛怎麼不說?不會是怕我搶你的功勞吧!”狼岩一下子蹦起來,惡狠狠地盯著狼牙,那樣子好像要吃人似的。
狼牙被他瞪得縮了縮脖子,又低下了頭。老族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厲聲喝道:“狼岩!!你帶領的狩獵隊,不但丟了獵物,還送了二十多野狼族勇士的性命,還有什麼功勞可爭的?這幾天,你不要跟著出去狩獵了,在部落裡好好想一想自己的錯處!!”
狼岩有些憤憤不平地攥緊了拳頭。強壓住怒火低頭盯著自己的腳趾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老族長搖頭看了他一眼,轉而問狼牙道:“你看到的敵人。是什麼樣子的?細細說給我們聽聽。”
狼牙努力回想他受傷前的那一瞥,儘管當時場麵很混亂,他還是透過箭雨隱約看到前麵的兩個人。見老族長和未來族長候選人狼輝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狼牙有些慌亂地道:“我看到中間有一個女人,個子瘦瘦小小的。渾身包裹著黑色的獸皮,就連胳膊和腿都用獸皮緊緊地裹住了。頭發很長,而且蓋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殼,很硬的樣子。哦,對了,她的皮膚很白,像奶果流出的汁液一樣的顏色……她身邊的男人,我沒看清臉,不過身材很壯,跟……岩的身材差不多,不過要高一些。”
老族人和狼輝對視了一眼,狼岩卻冷哼一聲道:“女人出去狩獵,還是領頭的?狼牙,你為了搶功勞,也不需要編這麼可笑的謊話吧?隻要有點頭腦的,也不可能相信瘦瘦小小的女人,能夠投擲長矛,捕獵迎敵的!!你不會說,最遠的細矛,就是那個女人扔出來的吧?”
被狼岩這麼連諷帶刺的一說,狼牙又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有些不敢肯定起來。老族長已經花白的眉毛,打了個結,他緩緩地問狼輝道:“你趕到那兒的時候,有沒有其他發現?”
狼輝想了想,道:“我們到的時候,把那附近搜了一遍兒,沒有看到敵人的影子。那頭被捕殺的猛獁象屍體還在,不過猛獁象的身下有一灘帶著腥氣的水,旁邊還扔了一塊胎衣……估計臨死前,猛獁象產了崽兒,不過小猛獁象卻沒在附近,估計是被人帶走了。”
老族長仿佛自言自語地道:“廢了那麼大功夫搶了咱們的獵物,卻又不帶走,你說他們不是為了獵物到底是為著什麼?難道是咱們野狼族的敵對部落?”
狼輝也想不透,對方冒著危險殺了那麼多人,卻把搶到的獵物給扔了,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就在野狼族的頭腦想破腦筋無果的時候,阿布和安兒帶領的泰雅采鹽隊,卻被迎進了虎族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