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揉了揉她的腦袋,拉她在火堆旁坐下,把這個招蜂引蝶的小女人揉進自己的懷裡。身為保留著地盤意識的原始男人,對於入侵者有種本能的直覺。海洋族的族長,雖然對著安兒的時候,不是橫鼻子就是瞪眼睛的,可是阿布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
而這個惹禍的小女人,卻像一隻弄亂了線球的貓兒,沒心沒肺地煮她的紫菜蛋花湯去了。蛋花,是阿布和達兒撿柴的時候,不小心端了一個野雞窩,裡麵有五六個熱乎乎的野雞蛋呢!
“濃湯雞煲翅”在一個小時後,新鮮出鍋了!濃濃的大骨湯,加上鮮美的野雞肉,還有肥美爽口的魚翅,吃得安兒和達兒滿嘴生香。已經吃飽了的孔孔,見達兒吃得那麼香,也湊過來吃了一碗,直叫著肚子快要撐炸了,好看的:。
銘,一直是個安靜的少年,或許是小時候身體弱,不能幫著哥哥阿布分擔家庭的重擔,有種自卑感,有時候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安兒從剛換來的陶碗中,選了一隻最大的,盛了滿滿一碗雞煲翅送過去。銘那雙黑如暗夜的眸子,在火光中閃了閃,默默地接過陶罐,不發一言地吃著。
“好吃嗎?”安兒覺得讓他繼續沉默下去,未必是好事,總是喜歡有事沒事地引他說話。
銘重重地點了點頭,加快了吃魚翅的速度,表示雞肉和魚翅很好吃,他都很喜歡。
安兒像安撫達兒一般,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柔聲道:“好吃,就多吃點兒。彆吃那麼快,很燙的。鍋裡還有,在火上燉著,燉越久味道就越濃。”
銘不停地點頭,同樣還是不發一言地往嘴裡塞著食物。安兒望著那張白皙清秀的俊臉,心中默默地歎息著……
“安,我不舒服,我難受……”阿布突然皺著眉頭,癟著嘴巴道。
安兒心中一驚,難道剛剛撿柴的時候遇到危險,他受傷了?她滿心焦急地來到他身邊,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傷口,連聲問道:“哪兒不舒服?讓我看看!”
“這兒,這兒不舒服!”阿布右手捂著自己左胸的位置,臉上的表情好像達兒最喜歡的東西,被童童搶去時的一模一樣。
安兒拉開他的獸皮衣服,仔細檢查一番,沒發現傷口什麼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抬頭,看到阿布滿臉醋意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在他胸前狠狠地掐了一把,白了他一眼,小聲道:“我不過關心你弟弟一下,你就不舒服了?真是個小心眼的!銘可是你弟弟!!”
“可他也快成年了,能找女人了……”阿布悶悶的,雖然部落裡一女多男很普遍,他卻不想把安兒跟彆人分享。外麵有個虎視眈眈的鷹葉就算了,如果家裡再多個銘,豈不是內憂外患俱全了?
隱隱聽到阿布和安兒的對話,銘的臉色似乎在火光中更蒼白了,手中美味的雞肉和魚翅,仿佛瞬間失去了它的誘惑力。銘機械地咀嚼著,囫圇地咽下食物,卻食不知味。
在安兒來到部落的第一天,看到比自己更瘦,更弱,更白的她,銘好像瞬間覺得自己並不寬厚的胸膛,挺起來了。從來,他都是部落中最受保護,最沒用的一個。小時候,哥哥總是從自己不多的食物中,擠出一些分給他。
那時候,不能為部落做貢獻的,都是沒有資格參加分配的,他之所以能夠長這麼大,先是姐姐(達兒的媽媽),後有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哥哥照顧著。再後來,部落的老巫醫見他聰穎機靈,便教他認識草藥,教會他一些醫理,能夠治療一些簡單的疾病,才慢慢在部落裡站住腳的。
可惜,老巫醫沒把他會的全部交給他,就在冬天一場饑寒交迫中死了。他這個半吊子巫醫,在部落裡依然不怎麼受待見,經常在食物不足時,聽到一些冷言冷語。
每一個男人心中,都有一種英雄情結,一種保護欲。安兒的到來,點燃了銘心中想要去嗬護照顧彆人的火焰。銘知道,部落中為數不多的女人,都崇拜一種力量和實力,不會看上他這樣的弱者的。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去喜歡上彆人,永遠不可能成為彆人的男人,生下自己的後代。
可安兒卻從不像彆的女人那樣,用一種看廢物的眼神看他。她總是誇他努力,誇他在草藥上有天分,並且不遺餘力地把“神書”中的藥理知識,毫無保留地教給他。漸漸的,他的醫術在部落裡有了一定的名氣,族人們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像當初看老巫醫的一樣,有了尊敬和敬畏。
安兒不知道,她認為自己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的時候,卻漸漸吸引了這個安靜內向的少年,即使他哥哥很早就對她表現出好感,她的一顰一笑依然在他的心中紮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