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眼看了看阿布,見他臉上並未有什麼不良的情緒,便訕訕地回到紡車邊。紡車又吱呀呀地轉了起來,室內又恢複了一片寧靜……
風,呼呼地吼叫著,雪花簌簌地落在地上,阿布踩出來的腳印,早被落雪掩蓋住了,院子裡白茫茫一片。
突然,兩個人影出現在籬笆門外,熟稔地打開門,踩著小腿深的雪,艱難地朝著煙囪裡冒著熱騰騰煙氣的正屋而來,。兩人高大魁梧的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頭發上、眉毛上都是的,如果有胡子的話,活脫脫一個聖誕老公公。
“安兒,晚上吃什麼?”其中一個人推開堂屋的門,在門前抖落身上的雪花,這才能夠辨認出是鷹葉那家夥。後麵那個走路有些彆扭的,居然是海鯊。因為其俘虜身份,再加上鷹葉是自己一個人住一間屋子,便把俘虜海鯊交給他看管。海鯊的傷勢痊愈之後,兩個人沒少在屋內房外較量。不過,兩人旗鼓相當,一直沒分出個勝負來。
鷹葉以前就經常到安兒家蹭飯,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不過,冒著這麼大的雪來蹭飯,安兒他們還真有些意外。
大雪下了十幾天,被安兒養刁了舌頭的鷹葉,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他自己的烹飪水平,是連烤肉都能烤糊了的。他嘗試著奴役海鯊做飯,誰知道那家夥跟他是一個水平上的。兩個大男人,吃了幾天白煮肉塊之後,終於忍不住了,拎了兩塊凍肉,舔著臉上門來開始他們的蹭飯生涯了!
兩人進入內室,帶進一陣涼氣,安兒瑟縮了一下,把在炕上焐得熱熱的獸皮,往肩上一搭,衝著兩人沒好氣地道:“外麵還大亮著呢,吃什麼晚飯?灶台的草木灰裡,埋著幾個紅薯,自己去挖!”
鷹葉把手中硬邦邦地凍肉,往旁邊炕桌上一扔,發出“咚咚”的鈍響。這塊肉,足足有四五斤重。海鯊一進門,眼睛就像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緊緊地鎖在安兒細嫩紅潤的小臉上,下麵蠢蠢欲動。站在他身邊的鷹葉,一拳朝著他的眼睛過去了,口中暴喝一聲:“給我老實點,否則割了你下麵!!”
海鯊靈巧地避過這重重的一擊,拖著用鐵樺木鏈鎖在一起的雙腳,學著鷹葉的樣子,把同樣有四五斤重的肉塊放在炕桌上。
鷹葉笑著道:“紅薯數量不多,留著你和達兒吃吧。我們還不太餓,留著肚子晚上吃好的……安兒,有什麼需要我們準備的,直接說不用客氣!”
安兒手中紡線的動作不停,朝著用獸皮隔開的灶間伸了伸下巴,道:“那邊有熱水,你去把肉拿去化凍,然後用骨刀剁成肉糜,我要做肉丸子……可惜沒有麵,要不然大家圍在一起吃餃子,感覺一定不錯。”
“肉丸子?是不是和魚丸一樣,不過不是用魚肉做的,而是用其他肉?”鷹葉把兩塊肉都拎進了灶間,放進一個大陶罐裡,往裡麵注入熱水。天氣冷,要不停地換著熱水,才能徹底化凍。
海鯊則問了句:“餃子……是什麼?”
安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問這麼多乾什麼?說給你聽,你個原始土著也聽不明白!”
轉向鷹葉的時候,表情轉換得卻比川劇變臉還要快:“葉,你說的很對。你們拿來的肉類,我看著一塊是野豬肉,一塊是野牛肉。一會兒分開剁。這樣加上魚丸的話,就有三樣肉丸子了。一會兒再從地窖裡取些白菜和芫荽洗乾淨了,我們燙火鍋吃……唉,可惜能夠燙的蔬菜太少了……”
“火鍋?安,你又要做一種新吃法給我們吃了?”達兒眼睛亮亮的,嘴角掛著垂涎的笑容。
“是啊,大冷天,圍著火爐吃熱騰騰的火鍋,彆提多爽了!對了,鍋底用濃濃的骨頭湯,這個要煮久一些!”安兒停下手上的紡車,起身便要去熬骨頭湯。
阿布阻止了她的動作,把她腿上的獸皮重新蓋在她膝蓋上,道:“不就是熬骨頭湯嗎?就連達兒都會,還用你親自動手?你隻管動動嘴,其他我們來做!”
說著,穿上毛靴到外麵走廊上拎了一個牛腿骨,用雪水洗乾淨,斬成幾段,塞入一個大陶罐中,又取了乾淨的雪,塞入陶罐中,放在灶台上大火煮著。由於安兒家經常有人來蹭飯,所以分配給他們的陶罐,都是那種大號的。這樣一來,安兒也覺得挺方便的,至少燒一鍋熱水能用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