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的，真磨嘰。”
催生婆的小走兩步，到那個瘸子麵前。
那人臉上滿不在乎，轉身脫下滿是牛糞味的手套，與臟兮兮的工作服，抬頭看了眼天。
“這是要下雨了啊。”
催生婆都等著急了，邊走邊說，直跺腳。
“你個老瘸子能不能快點，你媳婦這麼費力給你生了一個，還不懂珍惜？”
“麻溜的，我還要去照顧秀珍呢。”
催生婆的怒罵好像喚醒了顧老歪的父愛，他一瘸一拐的快走兩步，故作沉穩的接過那孩子，仔細打量著。
那粗糙的手似乎想要撫摸，卻又怕粗糙的手掌弄疼孩子。
顧老歪打量著，突然發出了疑惑的聲音，跟著催生婆走進了屋內。
“唉，這眼睛咋不一個色兒呢？”
蘇鳴黎沉默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兩人的表演，他們看不到蘇鳴黎，或者說，這些人隻是記憶。
『你父親的記憶，這不難猜。』
蘇鳴黎點了點頭，也跟著走進了屋內。
此時屋內，催生婆正在打理產後的東西，順便幫助孕婦緩解生產時所帶來的疼痛。
“啥眼睛不是一樣色？”
聽到顧老歪的質疑，催生婆端著水盆湊過去，一臉疑惑的打量著。
“擱哪呢？”
“這不這眼睛是紅的嗎，你眼睛也真是瘸。”
那催生婆沒有理會顧老歪的話，而是仔細打量著那娃娃的眼睛。
催生婆:(??ˇ_ˇ??:)
“老瘸子，你開中隱藏款了，這運氣開彩票多好。”
顧老歪:(′Д｀)？
“去去去，老李太太你知道啥，這叫特性，我兒以後必成大事!”
催生婆:?_?｀
“嘖嘖嘖，真會做夢，不知道的還以為讓牛屁崩了，竟然想當仙人的爹了。”
兩人的聊天也讓剛生產完，躺在床上緩和疲憊的孕婦來了好奇心。
“老顧，給我看看孩子。”
顧老歪一瘸一拐的小心走了兩步到炕邊，半邊屁股坐在炕沿上，很自然的把孩子遞給了孕婦。
“秀珍，你看看吧，這孩子帥的嘞。”
秀珍抱著那孩子，也露出來甜蜜的微笑轉頭看向顧老歪。
“孩子叫什麼？”
“嗯？”顧老歪還在盯著孩子，沒聽見秀珍說什麼。
“你哽嘰啥？我問你孩子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可是難倒了顧老歪，他們家以前都是放牛的，大字不識一個。
雖說在京城周圍，但這輩子沒見過城牆和京城的繁華是什麼樣子的，就蝸居在這個小村落一般的定居點內，放了幾十年的牛。
顧老歪左思右想的，也想不出個好名字，自己兒子是個異瞳，不能用賤名。
秀珍看著抓耳撓腮的顧老歪，也仔細思考了一會，她上過幾年小學，知道一些字，偶然間，她想起了太陽。
“就叫顧黎吧。”
顧老歪一愣
“啥玩意梨？咱家也不種梨樹啊。”
秀珍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伸出手挑逗著被子中的小嬰兒。
“是黎明的黎啊，這孩子，就是我們的太陽，取黎字，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