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力量來自於信仰,所以當阿茲特克文明湮滅之後,他和希臘諸神——我的親戚們一樣,隻能隨著僅剩無幾的信徒來到了美國。
而到了二十一世紀,如今已經沒有人信他們這些舊神了,費爾南多也就逐漸失去了神力。
我不知道費爾南多平時靠什麼生活,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認識阿瑞斯,並且成為了我的教父。
我隻知道自我有記憶起,他就在照顧我,與我相處的時間比時常跑長途的老爸還要多。
“總之今天謝謝你,”我乾巴巴地說,“不然史密斯小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得了,彆賣慘。”
費爾南多可不吃這套,他靠在椅子上懶洋洋開口:“我的教女什麼水平,我比她清楚。就算你是阿瑞斯的女兒,也斷然不可能擁有把人一拳打飛力氣。”
說完,費爾南多的麵孔中浮現出不可忽視的關切神情。
“究竟怎麼回事,chica?”
我糾結了一下要不要從昨天宙斯上門說起。
根據宙斯的說法,我的老爸阿瑞斯,當年參加了一個名叫“拉撒路”的計劃,這個計劃成功了,並且我爸和我媽生了我。
如果他的推測成真,那照片裡的費爾南多,勢必也是知情者。
但他沒告訴我。
現在,我需要把宙斯調查到這件事情告訴他嗎?
一方是老不著調、除了蹭吃蹭喝之外毫無價值的親爺爺;一方是看著我長大,卻對我有所隱瞞的費爾南多。
我該信誰?
我看著費爾南多真誠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做出決定。
——我誰都不信。
宙斯說的未必可靠,和費爾南多坦白,他也未必會告訴我真實答案。
不如自己去調查一番。
於是我直奔主題:“是一個轉校生乾的。”
費爾南多:“轉校生?”
我把當時的事情和感受如實轉述給了費爾南多。
他聽聞後,陷入了片刻沉默,而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畢竟是阿瑞斯的血脈,即使沒有神力,理論上也確實能夠感應到神明的力量,”費爾南多讚同我的猜測,“K-E-N-A-Z,凱納斯,魯尼文中火的意思。自稱為維京之火,這位高中生版本的維果·莫騰森恐怕是洛基。”
我長舒口氣。
但與此同時我又產生了新的問題:“你們……我說舊神,應該沒有神力了才對。為什麼洛基能夠動用神明的力量?”
費爾南多微微蹙眉。
“無緣無故假扮成高中生,”他說,“洛基恐怕是衝著你來的。”
“衝著我?”
我心中一動,不免想起宙斯那些什麼“天選之女”,什麼“唯一後代”之類的話。
但大概是因為我臉上的震驚過於明顯,費爾南多並沒有懷疑我有所察覺。
“這事交給我來調查,chica,”費爾南多叮囑道,“在我搞清楚前因後果之前,你最好和洛基保持距離。”
我頓時有些緊張:“你調查?那你彆、彆太過分啊,他明麵上隻是個高中生,千萬彆,彆——”
費爾南多哭笑不得:“彆把他痛打一頓再套上黑布袋,運到美墨邊境用水刑問訊?”
我:“……”
說得這麼詳細,很難不讓人感覺你就是這麼打算的啊!
費爾南多:“你放心,chica,對付人類用人類的辦法,對付神明當然是要用神明的辦法。”
一點也不會放心好嗎!
但費爾南多都這麼說了,我也隻能點頭。
…………
……
費爾南多把我送回家,請我吃了個飯,聊了聊最近的事情,許諾我過幾天還會來,就離開了。
他總是很忙,我不知道我的教父具體是做什麼的,問起來他也隻是含混回答。
臨走前他反複叮囑我,有問題打電話,千萬不要再去找那位洛基的麻煩。
然而,我不找麻煩,麻煩未必不會找上我。
轉天中午,校園餐廳。
我一進門,剛好看到凱瑟琳和疑似洛基的凱納斯·烏耳德一邊親熱交談,一邊迎麵朝著我走過來。
哪怕他頂著一張阿拉貢的臉,一想到昨天的事情,我就心生厭煩。
至於凱瑟琳,則八米開外就在狠狠瞪我。
多年宿敵了,她一個眼神我就知道在表達什麼。
無非是“昨天的事情我會找你算賬的,但不是現在,我忙著泡男人呢離我遠點”。
剛好我也不想和這位“阿拉貢”扯上關係,於是就拎著咖啡,往左側讓開了路——
就在我與凱納斯擦肩而過的一刻,他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我的小臂。
“妮可!”
我險些被他直接拉進懷裡。
甚至是哪怕我在突如其來的大力中穩住身形,十五歲的“阿拉貢”也是迅速靠近到了一個足以稱得上親密的距離。
“終於找到你了,”在凱瑟琳震驚的表情中,他用那雙含情脈脈的藍眼睛鎖定住我,“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而後這位“阿拉貢”湊到我的耳畔。
他的呼吸打在我臉上,我心中警鈴大作。
“沒把宙斯的調查告訴你的教父,是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費爾南多的形象參照了薑花最愛的拉丁裔男演員本尼西奧·德爾·托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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