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輕輕拽了拽我,而後他彎下腰,附到我耳邊:“儘管表現,要是輸了,我就請新媒體之神挖出布拉基買題的黑料放到網上,到時候贏的還是咱們。”
我:“……”
怪不得你一點也不在乎呢!
我扭過頭瞪了他一眼,剛想開口,洛基勾起一個惡劣的笑容。
他沒給我發表感想的時間,推了我一把。
輪到我了。
天恩中學漂亮端莊的小隊長走下台來。
與我擦肩而過時,她很禮貌地點了點頭,甚至對我說了一聲“加油”。
我深深吸了口氣,邁開了步子。
最後一個環節,舞台上隻留下一尊演講台。
沒有隊友、沒有後援,我孤身一人上台,麵對的是好幾個鏡頭與眼裡閃著幾分不信任的評委。
是的,放到過去,不用太遠,就洛基剛剛轉來的時候——我可能還會在心底瘋狂後悔,並且更羨慕天恩中學能選擇更為穩妥的比賽風格。
但現在不會了。
那時的我顧及很多,不想冒險,是因為我很清楚我沒有後援。
爸爸常年不在,費爾南多也有自己忙碌的事情。我身邊唯一不會離開的隻有梅麗爾,手頭能用來冒險的東西不多,自然也不會輕易邁出這一步。
然而現在不一樣。
我有更多的朋友了。
還有赫爾墨斯、阿波羅,以及阿爾忒彌斯親自幫忙。
更重要的是,一路努力過來,我擁有了許多彆人搶不走的籌碼。
學到的知識,以及能用得上的技能。
不要看鏡頭,會顯得你緊張,儘可能地舒展肩背,這樣看起來自信不說,還隱隱有點侵略性。
內容都是早就準備好的,隻要說出自己想說的就行。
再不濟,還有洛基的最後手段呢。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洛基!
既然如此,我索性就放開了。
他拿著一個極其搞事的方式為我們的洛杉磯之行開了個“好”頭。
我保持下去,也沒什麼的,對吧?
想到這兒,我隻覺得心底的壓力驟然散去。
“文學獎項是否阻礙了文學本身的發展?”
在無數鏡頭與目光之下,我緩緩開口。
“我想今年瑞典科學院的醜聞,多少說明了情況。關於醜聞的內容,剛剛演講的選手已然說的相當透徹,我不再多言。
“然而,在聆聽對方演講時,我在台下卻產生了一個問題。”
說到此處,我的話語停了停。
在評委的注視中,我揚起一個合適的笑容。
“瑞典科學院發生性()騷擾醜聞,影響真的這麼大嗎?”
我歪了歪頭。
“在我看來,其實算不上什麼。”
輕飄飄的語句落地,我聽到台下一陣轟然。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我知道大家在想,難道性()騷擾都不值一提?在我看來是的。”
說著,我收起臉上的笑容。
“十九世紀的文學評論家,公然在學刊上發表論文,將作者手中之筆比喻成男性()生()殖()器,從而嘲諷女性作家是拿著那活兒創作,因而不可能碰到文學藝術的本質——放到現在,是何等的性()騷擾?難道有任何一個女性作者,因這一席話而阻礙自己創作了嗎?
“二十世紀的科幻作者,在裡寫出各式各樣的外星女郎,穿著尖頭比基尼,有著灰色或者藍色的皮膚和放()蕩的性()觀念,她們負責獻身、交()配和被綁架——放到現在,又是何等的性()騷擾?難道有任何一名寫出這般女郎的作者,為此付出代價了嗎?
“瑞典科學院曝出性()騷擾,阻礙的不是文學的發展,是諾貝爾獎項的發展。”
台下逐漸寂靜下來。
到這個地步,就可以表現出幾分侵略意味。
“試問諸位,阻礙文學發展的,真的是一件性()騷擾案件,或者一個獎項嗎?若真這麼想,那可就太簡單了。”
我抬起雙手,支撐在演講台上,上身微微前傾。
——這就是赫爾墨斯的思路。
天恩中學占了先機,可以說出更有利的觀點。
但我晚一步上場,也有晚一步的優勢。
那就是不論對方說什麼,這類可以當做辯論的題目,正反都能拿出來好好說道。
我一上場就可以作為反方駁斥對方的主題。
“我認為並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文學獎項並不可能阻礙文學發展。如果真的有什麼力量阻礙了其發展,也定然是獎項背後的諸多因素。”
我抬起下巴,努力做到擲地有聲。
“而背後的因素,我認為有以下幾點。”
在聚光燈之下,我能看到評委的表情緩和下來。
炸了開場,接下來就是正經闡述。
看到他們放鬆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大概有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