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哪裡是老婆子,明明還年輕呢!”
她們說笑了一會兒,陸歡開始解釋接下來的行程:“我們現在去接我的小姐妹和她兄長,她家離成方街不遠。
不過騾車不能直接過去,所以我們打算把車停在興盛胡同,從那兒走去成方街也不過一個街口。”
阮君梅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距離,點點頭:“你這樣安排甚好!”
很快,車廂裡又多出了一個碧珠。
碧珠上車之後,車廂裡就熱鬨多了。
因為有其他人在,碧珠不方便叫陸歡“小姐”,隻能直接叫她的名字。
“歡兒,你不知道,秦凱那小子有多討厭!那日聽說我們要來廟會,軟磨硬泡,娘差點同意了,還好爹攔了下來。”
孫氏接話道:“可不是!我家那兩個崽子,也就到我大腿根這般高,還嚷著要出來玩。
都不需要人牙子多費力,一邊咯吱窩夾一個,兩個能一同帶走!”
“可不是!”
碧珠和孫氏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火朝天。
陸歡注意到,阮氏的眼中多了幾分羨慕。她湊到阮氏耳邊,小聲問道:“怎麼了?”
“我沒事的,就是有些羨慕。我和夫君成親已經有兩三年了,一直都沒有消息。
還好我和夫君租住在城裡,不用在家伺候公婆。不然村裡人的唾沫,隻怕會把我淹死。”
陸歡深有體會。
上輩子他們逃難到金陵之後,住在金陵城南,高仲保大姑名下的一個一進小院子裡。
院子裡小的連口水井都沒打,每日吃喝用水都得去巷子口的水井打。
陸歡自然不用去挑水,但家裡人每日換下來的衣服,都是她拿到水渠邊漿洗的。
她沒少被左鄰右舍那些婆子們,議論些有的沒的。
一直到高仲保考中了舉人,情況才好點。估計也是因為高仲保覺得,舉人娘子還要親自洗衣服,丟了他的臉麵。
陸歡握起阮氏的手,問道:“可曾去看過大夫?”
“就是去看過,吃過幾服藥,依然沒見效果。”
“你若是信我,你可以帶著你夫君一起,去城東的濟民堂找羅老大夫。
他醫術精湛,連王府都請他去給小郡主調養身體呢!要是連他都治不好,隻怕整個北地,都沒人能治好了!”
阮氏瞪大了眼睛,聲音都提高了兩分:“真有這樣的神醫!會不會很貴啊?”
孫氏和碧珠也看了過來:“什麼神醫?”
“小姐,你哪裡不舒服?”
陸歡麵上一窘,不好意思地說道:“之前我有些體虛,就去濟民堂找羅老大夫診了平安脈。
君梅姐放心,濟民堂剛剛收到好心人捐的一批藥材,你要是手頭上不寬裕,可以去濟民堂試試。
就算不能藥費全免,也能節省一大部分。”
碧珠點點頭:“這事我聽爹提起過,我爹也捐了五百兩給濟民堂。要是那些窮苦百姓沒錢買藥,可以從這五百兩裡麵支!”
阮氏心裡暖暖的。雖然她嘴上沒透露出自家的難處,但陸歡和小姐妹都看出來,田家(阮氏夫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她們倆沒有因此看不起她,還熱心幫忙出主意。
阮氏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她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