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一月時間已過。
四月底的武尼市,天氣已經比較熱了。
經過了一月的休整,東措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未痊愈,可日常生活已經不成問題。
一月前,鐘遠將他和鐘達還有小華三人送到武尼市市郊後,他就獨自離開了。之後,他們三人在市郊躲了一晚,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一個叫阿叻的中年男人開著一輛皮卡過來接上了他們,去了武尼市北麵的一處榴蓮種植園。
種植園很大。
當時三月底,正好進入了榴蓮采摘期。種植園內工人來來往往,他們三人扮作了工人,混入其中,倒也絲毫不起眼。
又過了一天,阿叻找了醫生,來給他看了腿,說辭是他摘榴蓮的時候從榴蓮樹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
接著,他就正式在園區裡住了下來養傷。鐘達帶著小華,充作工人,又摘了一周榴蓮,確定他的傷應該無礙後,就離開了。
這之後,東措和鐘達他們再未聯係過。
倒也並非他不想,隻是聯係上了,也不知該說什麼。
這段時間,他時常會想起那天晚上在那片樹林裡鐘遠跟他說的那番話。
他知道,鐘遠說得應該都是真的,可當時在那條船上,馬哥的人把他拖走那一刻,他的恐懼和絕望也都是真的。
說怪,其實也算不上,怨憤更是沒有。
但,他一旦想到接下去的日子,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會經曆這樣的‘驚心動魄’,他的心裡就會瞬間生出無限恐懼,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陰暗的船艙裡,那些人的拳腳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生不如死!
所以,其實,他早就生出了退縮之意,隻是不知如何開口。而鐘遠大約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因此主動挑破。
但,這之後,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是按照鐘遠說的,回國呢?還是,留在南泰國這邊?
東措一時有些無法抉擇。
這天中午,他吃過午飯後,正和一幫工人一起,坐在水泥場上,折包裝盒。
忽然,阿叻從外麵走了過來,目光在人群當中掃了一圈後,便落到了東措身上,他朝東措喊了一聲,見他抬頭後,朝他招了招手。
東措起身走了過去。
“阿叻哥,找我有事啊?”東措笑著問道。
阿叻點頭:“我們伍經理來了,說想見見你。”
東措愣了愣。
伍經理要見他?
他沒問為什麼,因為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很快,他就在種植園東麵的辦公樓裡見到了這個曾經隻在阿叻口中聽到過的伍經理。
伍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著和鐘遠差不多年紀,人微胖,有點啤酒肚。眼睛不大,嘴角的笑,似乎從不會消失。
“東措,對吧?”伍經理一見他,就率先開口招呼道。
東措點點頭,旋即試探著問道:“伍經理找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