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淮銘說,你最近一直在醫院裡照顧小舒,辛苦了。”張毅峰難得正眼看她,淡淡說道。
張夫人莫名的有些恍惚,她好像也失憶了似的,又回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他工作忙,她一個人照顧家裡和孩子,他每次出差回來,都會拉著她的手說:辛苦了。
“小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女兒,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張夫人溫聲說道。
張毅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張夫人動了動唇,剛想再說些什麼,停在台階下的車門打開,露出了女人的一片紅色裙尾。
“毅峰。”魏英紅的臉緩緩的映在了車窗上,笑靨溫柔。
張毅峰彎腰坐進車內,和她說話的語氣都放緩了幾分,“等久了。”
“沒有。我剛剛和秘書通過電話,交代了一些工作。剛掛斷,你就回來了,時間剛剛好。”魏英紅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笑意和嬌俏,那麼恰到好處,絲毫不讓人覺得不舒服。
張毅峰溫笑著點了點頭,吩咐司機開車。
張夫人還站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身體僵硬,她看著車子緩緩遠去,看到魏英紅瞥向她的那一眼,充滿了挑釁。
她是識得魏英紅的,這個她丈夫的前女友,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可以說是一個風雲人物了。
魏英紅這個人,有能力,也有野心。隻是命不好。
張夫人不止一次聽到那些富太太背後議論魏英紅。
魏英紅這個人啊,有手腕,眼光也毒辣,可惜選的潛力股丈夫是個短命鬼。反倒是張家蒸蒸日上。
魏英紅當年甩了張市長,反倒是讓張夫人撿了漏。所以啊,這人再要強也沒用,爭不過命。
可不是,有的人就是勞碌命,有的人啊,就是享福命。
那時候,張夫人沾沾自喜,而魏英紅氣的眼眶通紅。
如今,好像一切都反了過來。張夫人看到魏英紅挑釁的目光時,心底一片死灰。
時間一日日過去,林舒的症狀並不見好,反而頭痛加重,昏睡的時間開始變多了。
白天,張夫人陪著她,到了晚上,就換成顧淮銘寸步不離的守著。
林舒晚上經常做噩夢,驚叫著從夢中醒來。顧淮銘問她夢到了什麼,她又不記得了。
這天早上,林舒吃完飯,無聊的靠在張夫人身上,和張夫人一起看著電視。
法製台播著最近的一起特大經濟案。
鏡頭切換到庭審現場,被告席上戴著手銬的男人雖然沒有給麵部特寫,但林舒看到那個身影,就不受控製的渾身發寒,控製不住的輕輕顫抖著。
“小舒,你怎麼了?”張夫人看了眼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女兒,又看了眼電視屏幕,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被告人梁景澤時,她慌張了一瞬,立即拿起遙控器,換了頻道。
電視裡換成了吵吵鬨鬨的綜藝節目,林舒卻看得渾渾噩噩,腦子裡都是一個男人的影子,邪魅又惡劣。
她總覺得自己應該是認得他的,可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梁景澤。林舒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突然覺得頭很痛。
“中午的陽光不錯,小舒,媽媽陪你去院子裡散散步吧。”張夫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啊。”林舒點頭應道。
張夫人從衣架上取下了外套,替林舒披在肩上。母女兩人相攜著,一起乘坐電梯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