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搖搖頭:“不知道,總歸是很好的東西,要麼很貴,要麼很費心力。”
雲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我要好好劈柴,劈多多的柴,報答小郎君。”
雲飛雖然沒有說話,但心裡也是同樣的想法,師父如此厲害,他這個做徒弟的不能丟了師父的臉。
殊不知,此時此刻,“如此厲害”的師父正黏在薑紓身邊打滾耍賴。
“阿翁何時收拾的屋子,我都不知道呢!既然阿翁收拾得了一間,是不是也可以收拾第二間呢?”楚溪客近乎明示般指了指暖閣外間。
因為原身情況特殊,自從搬來長安,他和薑紓都是一起住在暖閣裡,薑紓住裡間,原身住外間,中間有一道屏風相隔,楚溪客住習慣了,也沒搬。
薑紓笑問:“你想自己住?”
楚溪客當然想有自己的屋子了,但是不能直接說,免得薑紓難過,於是壞兮兮一笑:“不不不,作為一個即將成年的人,當然是兩頭占著了!阿翁方便的時候,我就住暖閣,阿翁不方便的時候,我就一個人住。”
薑紓麵上一紅,拿筆杆敲了敲他腦袋:“就還有一間東屋空著,想搬就搬吧!”
於是,楚溪客就歡天喜地地搬家去啦!
薑紓暗自舒了口氣。
上次賀蘭康過來,沒輕沒重的,差點讓楚溪客撞見,那時候他就興起了讓他單獨住的想法,總之,不想教壞小孩子。
翠竹大宅。
雲浮急匆匆地跟鐘離東曦彙報:“鄰家小郎君搬家了!”
鐘離東曦筆尖一顫,剛剛批好的奏疏倒黴地被塗上一大塊墨漬。他卻絲毫沒有理會,而是冷聲問:“搬去哪兒了?”
雲浮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怯生生地指了指小閣樓的方向:“搬、搬到東暖閣了……”
鐘離東曦表情一頓,緊繃的身體明顯舒展開來。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險些以為自己的真實身份被楚溪客知道了,他這才一聲不響就搬家。
“下次回稟事情記得精準些,那叫‘換屋子’,不叫‘搬家’。”
雲浮:“……”
敢情還是我的鍋?
鐘離東曦輕咳一聲:“福伯,前兩日我那個屋子是不是漏雨了?”
福伯“啊”了一聲,笑嗬嗬道:“是呢,老奴原本還想著提醒殿下要不要換一間,就怕夏日雨水多,時常漏呢!”
鐘離東曦矜持地點點頭:“那就換一間吧!”
福伯繼續笑嗬嗬:“殿下覺著西渚軒如何?那邊的瓦片是開春新換的,想來不會漏。”
鐘離東曦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很上心的樣子,實際翻閱奏疏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八倍,明顯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的樣子!
看透一切的雲浮把自己偽裝成一株小蘑菇,西渚軒是距離隔壁東暖閣最近的屋子她會說嗎?
鬱離軒內,負責搬家的雲崖一臉疑惑:“鬱離軒何時漏雨了,我怎麼不知道?”
雲浮一臉的高深莫測:“要不你我都成不了管家呢,就是因為缺了這一招。”
雲崖:“哪招?”
雲浮:“無中生雨。”
東暖閣。
楚溪客推開門,立即被驚喜到了,這間屋子也是重新布置過的,而且充分照顧到了他的喜好,不僅有大大的床鋪、如同沙發一樣鋪著軟墊的胡床,還有一個貓爬架,豪華彆墅款的那種!
桑桑已經先一步進來了,還把之前楚溪客給它縫的“雲朵小窩”也一並拖過來了,一看就是打算在這裡安家的樣子!
就連阿晚都不再害羞,幫兒子檢驗新家一般巡視了一圈,最後蹭了蹭楚溪客的褲腳,滿意地走了。
楚溪客四肢攤開躺在地板上,感受著屋內清新的原木香氣,然後一臉感動地把桑桑抱起來,放在自己胸口:“桑桑,這就是我們的家了,我們一家人要一直一直住在這裡,好不好?”
“喵~”
桑桑彎起圓嘟嘟的小嘴巴,兩隻爪子按下去,一踩,又一踩,再一踩。
“你多大了,還學小奶貓踩奶?”楚溪客被它踩得忍不住笑,“好了好了,再亂踩我就要脫掉衣服讓你看看男女了!”
“小郎君,有傷風化。”一個含笑的聲音清淩淩地飄過來。
楚溪客扭頭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
鐘離東曦一身青衫,玉簪束發,這樣笑吟吟倚在窗邊美得像是一幅畫;而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衣衫淩亂,胸前一隻貓,像、像是變態犯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