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客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小心臟砰砰跳起來,忍不住就要撩撥他:“東曦兄啊,你都不用乾活嗎,怎麼有時間天天陪我出來晃悠?”
鐘離東曦瞧了眼這個小沒良心的,笑道:“我如今天天吃鹿崽的,住鹿崽的,伺候好鹿崽就是我最大的任務了,哪裡還需要其他活計?”
“誒,那我隻能辛苦一些啦,畢竟是要養家的男人了。”楚溪客沒骨頭似的貼到他身上,笑得見牙不見眼。
……
一下午的時間,兩個人把十幾家預選店鋪一口氣看完了,當場定下來六個。
其中三個分布在之前鐘離東曦提到的布政坊、安仁坊和升平坊,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同看上的新昌坊和芙蓉園。
新昌坊有個青龍寺,每日客流量不比小雁塔少。芙蓉園完全是意外,這裡是五公主的私產,強塞給了楚溪客,還美其名曰:“是給阿兄和嫂嫂的新婚賀禮”。
此外,楚溪客在懷遠坊也選了一家。雖說先前隻是為了幫顧客解圍,但到底不想讓人家失望,因此便多定了一處。
六處鋪麵,東西南北都有,之所以能短短一個下午就定下,還要歸功於跑腿小分隊鋪展開的“情報網”。
哪處店鋪便宜、治安好、客流量大、左鄰右舍和氣厚道,少年們心裡早就有了自己的章程,因此給楚溪客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眼下他還不知道,這份情報網將來會發揮怎樣巨大的作用。
回到薔薇小院的時候,天色已然擦黑。
很難得,除了桑桑和小虎斑,家裡就他們倆活物。薑紓忙著來年的科舉,賀蘭康忙著練兵,雲家母子忙著店裡的生意,楚溪客和鐘離東曦反倒成了最早回家的。
儘管已經很累了,楚溪客還是堅持要給鐘離東曦露一手。
“難得過二人世界,當然要做點特彆的紀念一下啦!”楚溪客擺上蠟燭,鋪上桌布,笑眯眯地對鐘離東曦說。
於是,他就做了一份改良版意大利麵。
麵條是之前做好晾乾的,隻需要丟到鍋裡煮一煮就好,最奢侈的是配麵的澆頭,楚溪客奢侈地挖了小半碗蟹黃,外加鹵得鮮香可口的鵝肝。
桌布,蠟燭,意大利麵,補腦奶茶,還有楚溪客從薑紓窗台上薅的水仙花,就是一頓浪漫的二人晚餐了。
此情此景,是不是還差點什麼?
“麼唧~”楚溪客在鐘離東曦臉上啃了一口。
“齊活了,開吃!”
喊完這一句,楚溪客就如同電量耗儘了似的,吃麵的動作都慢下來,嘴巴明明還動著,腦袋卻一點一點,險些磕到食案上。
鐘離東曦護住他的額頭,哭笑不得:“困了就去睡。”
“不行,要……有始有終,不能做渣男。”楚溪客甩甩腦袋,一瞬間精神了些,繼續吃麵。
隻是,堅持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眼皮又變得沉重。
鐘離東曦隻得把人摟進懷裡,一口接一口地喂。麵對食物,楚溪客向來是忠實的,即使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嘴巴還會有規律地開開合合。
鐘離東曦就這麼看著,情不自禁地親親他的額頭,又捏捏瘦削的臉,喜歡到了心坎裡。
儘管剛剛還在笑楚溪客,轉頭他就把自己那盤麵也給吃乾淨了,因為他喜歡那句“有始有終”。
一路抱著楚溪客進了東暖閣,用溫水擦洗了手腳,直到把人伺候好了,他才回到西渚軒。
之所以不在東暖閣守著,是因為他還有事要忙,擔心吵到楚溪客。
看著堆積如山的邸報和信件,雲霄都忍不住碎碎念了:“人家小郎君也挺能乾的,並不是沒了依靠就不行的菟絲花,殿下何必非要日日陪著他?您也不能為了小郎君就不顧鐘離家的產業吧?”
鐘離東曦涼涼道:“若非為了他,你以為我會在乎鐘離家的這些產業嗎?”
雲霄:“……”
到底是飽讀詩書的金牌副手,他很快調整策略,說:“那就請殿下為了小郎君保重自己的身體吧,畢竟小郎君能吃能睡,一看就是長壽之人,彆到時候……咳!”
鐘離東曦手上一頓,道:“我去睡會兒,半個時辰後叫我。”
雲霄笑眯眯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還是跟著楚溪客學的。
東暖閣。
楚溪客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成了皇帝,宣“鐘離貴妃”侍寢,沒一會兒鐘離東曦就裹著被子被太監扛進來了。
楚溪客瞧見美嘟嘟的一個小鐘離,頓時色心大氣,開始剝被子,結果剝了一層又一層,怎麼都剝不完,他一著急,就給醒了。
第一反應就是跑去西渚軒,控訴鐘離東曦不給睡,沒想到,推開窗戶,楚溪客發現外麵已經黑透了。
夜深了,對麵的西渚軒還燃著蠟燭。鐘離東曦卻依舊坐在書案前,專注地工作著。
楚溪客心頭一緊,原來他不是沒活乾,而是為了陪自己,把工作推到了晚上。
他並非不知疲倦,不然手邊不會有那壺濃茶,也不會時不時揉一下酸痛的額角。
楚溪客的心酸酸澀澀的,就這麼踩著兩個窗戶之間的木板,跳到了鐘離東曦屋裡。
鐘離東曦潛意識中似乎一直在關注這邊的情形,明明楚溪客動作已經夠輕了,他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
“做噩夢了?還是不舒服?”鐘離東曦毫不遲疑地放下書信,過來摸楚溪客的額頭。
楚溪客一下子撲到他懷裡,緊緊摟住:“東曦兄,我有沒有說過,遇見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