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這個時代,由於技術的限製,列車都是有守車的。因為列車是由一節一節的車廂互相連接起來的,在車廂之間的連接處,有很粗風管予以聯係。在風管中,充滿了具有高壓力的氣體,其作用就是給火車進行減速和刹車。
當列車進行車廂編組作業的時候,停靠站點的工作人員就要到火車的尾巴等待,等到列車編組完畢,他們就去檢查風管是不是保持了正常的壓力值。這個工作叫
做“試風”。如果風管內部的壓力出現了問題,就不能對列車進行有效的減速和刹車,那樣的話列車運行安全將受到極大威脅,很可能會翻車。
“試風”一般都在車尾進行,而且車尾這個守車上有一名非常重要的人——運轉車長,運轉車長一般不會被人注意,也容易忽略,但是這個位置卻極其重要,因為運轉車長負責整個列車的技術和安全。
由於津浦路的特殊性,以及自己的勢力範圍還沒達滲透到津浦線,鬼子不敢明目張膽地再製造一起“皇姑屯事件”,但是日本浪人的瘋狂,馬曉光已經見識了不知一次,他們完全有可能利用刹車來做文章。火車不像汽車,速度快、慣性大,要是刹車真的出了問題,我的天!不光是蔣將軍有危險,好多無辜的乘客也將殃及池魚。
津浦路一路雖然大多是平原,但是進入齊魯省之後有一段是有長坡的,要是真的出事,按這個年代的技術水平,很大可能會被認定是交通事故,找不到太多直接證據的。
沒敢想象整個列車呼嘯著衝出鐵軌,翻車爆炸之後的可怖場景,驚出一身冷汗的馬曉光拉上老李,飛快地衝向了最尾部的守車。
守車上隻見一名列車員正在製動“風閘”閥門上擺弄著什麼。
並沒有大喝一聲“住手!”馬曉光一言不發,直接化掌為刀,砍向那人後頸。
眼見手掌將到後頸,那人卻身形一矮,讓馬曉光這一擊落了空。
馬曉光卻未等手上招式用老,直接用腿往對方後背,現在是頭部的位置踢去。這時,對方卻鬼魅似的一個轉身,雙手一個十字封架,恰好擋住了馬曉光這一擊。
馬曉光手上的招式最多用了五分力,這時腿上卻至少是九分,情況緊急、刻不容緩,務必一擊擊殺。
馬曉光這一腳好似踢到了敗絮之上,沒有一點擊中的踏實感,反而卻感覺空空蕩蕩無處著力。
“老李,趕快通知,列車就在車站就地檢查,排除隱患再出發,這個人交給我……”馬曉光衝老李喊話的同時,馬上站住有利身位,擋住了對手的去路。
沒想到對手武功還如此之高,馬曉光振作精神,重新拉開架勢,當下,紮穩下盤,變掌為拳,雙臂風車輪轉,雙拳如雨點般擊出——這是以前搏擊的教官從詠春拳中化出的近距離搏擊術,守車裡空間有限,大開大合的較量反而會適得其反的。
隻見馬曉光雙拳如雨點般擊向對手,一時間,眼前儘是拳影,對方未曾想馬曉光也是厲害角色,隻好拳來拳擋,電光石火的一瞬,劈劈啪啪,雙方都用拳頭,硬拚了十來拳。
對手的武功似乎和中華武功不是一個路數,拳法刁鑽,動作卻也極快,擋住馬曉光一番拳影之後,反手從腰間抽出一柄微微彎曲的短刀——日本武士的肋差!
看到對方的肋差,馬曉光心理一片雪亮,更加打定主意,今天必須解決這個殺手。
詠春的精要在於不“追手”,講究“守攻同期”,馬曉光收住拳勢,隻留出了正麵的空隙,對手雙手握住肋差,用一種不講道理的姿勢,自上而下,以泰山壓頂,力拔千鈞的勢頭重重劈下。
刀鋒眼見馬上就到了馬曉光的麵門,他的臉上都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意和,淩厲的勁風。
卻聽此時,根本不管正麵的肋差,“砰砰砰砰”幾聲悶響,馬曉光的雙臂如同兩條怪蛇一般,從一片刀光之中,一拳不空,拳拳到肉,都打在了對手身上。
對手沒想到馬曉光用了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肋差眼見就差一絲絲就劈到了馬曉光麵門,卻再也無法有絲毫下落,反而對手“嘭咚”一聲撞在了守車車廂板上。
“噗嗤”一股鮮血從對手嘴裡噴出。
見一擊得手,馬曉光自然不會和對手客氣,這時候亂講武德是要吃大虧的,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正道。
又是一陣暴雨似的拳頭,擊向對手,對方已經受傷,左支右絀,堪堪擋住了馬曉光的拳鋒。
眼見自己已占上風,馬曉光得理不饒人,變拳為爪換了大擒拿手,準備叼住對手手臂。
不過對方卻並非土雞瓦狗,剛才是因為馬曉光不要命的搏殺才吃了大虧。
隻見他,雙臂滑如泥鰍,眼見就要拿住,卻滑不留手,一時間雙方又較量了數個來回。
馬曉光自知身負重任沒有太多時間和這個對手纏鬥,當下一聲爆吼,如獅、如豹……拳頭像一對流星,夾帶著罡風,擊向對方。
這一擊馬曉光用了十成力,拳勢迅猛對方根本避無可避,隻聽“嘭”一聲之後“哢啦”一聲脆響,右拳重重地擊在了對方肋下。
對方被打得生生飛了出去,撞破了守車的窗戶,跌在了滿是碎石的道砟之上,又是一大口鮮血從嘴裡噴湧而出。
對方,見勢不妙,就地一個翻滾,不知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什麼物事,重重往地上一扔。
馬曉光隻覺眼前一陣煙霧騰起,一瞬間什麼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