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老子可不是嚇大的,你準備怎麼追究?”帶頭的混混有些混不吝。
話音未落,隻見剛才上樓的職員、犬養忠介、伊藤健二三人猛地抽出了手槍,三個黑洞洞地槍口對著自己三人。
“馬上滾!要不然我們就開槍了。”犬養忠介惡狠狠地說道。
“你開一個試試!”為首的混混卻渾然不怕,話音剛落三人都拉開了外衣。
“是炸藥!”樓上下來的職員叫出聲來。
隻見三人身上都密密匝匝綁貼身著炸藥和雷管,引線都攥在手裡,隻要有一點火星或者一個不小心整個辦事處都會炸上天。
伊藤健二沒想到,對方如此不怕死,居然玩這一手,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麼的,不是要開槍嗎?開一個試試?報警也可以!”和職員推搡那人喝道。
“現在就不是一千大洋了,兩千,怎麼著也得多出點血給哥幾個壓壓驚。”那胖的混混說道。
“把錢給他們。”伊藤健二頹然道。
很快,兩千大洋的法幣就湊齊了,三人拿上錢揚長而去。
“八嘎,報警!報警!通知領事館!”伊藤健二氣急敗壞地吼道。
“叮叮叮……”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卻一直沒人去接,任由它就這樣響著。
首都警察廳廳長吳思玉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動不動,他最近心情是壞透了,不知是不是梅雨天的緣故,到處是遊手好閒的混混,四處火起,而手下的分局局長們也是焦頭爛額,自顧不暇,昨天上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連日本人的商社都被搶了,日本人不光是報了警,還通過大使館向政府提出了嚴重抗議,要求緝拿凶手賠償損失。
茶幾上是堆滿了報紙,連編累牘的除了抨擊最近日益惡化的治安情況之外,尤其對日本商社的劫案進行了大篇幅報道,其中《金陵日報》的報道最為詳儘,同時還配以短評,這篇未署名的短評措辭犀利,文章說:“自本月中旬以來,首都治安日趨惡化,竟於白晝之間發生搶案!此案發生之後,官廳方麵對於緝拿盜匪作何積極活動,尚所不知,所謂屍位素餐莫過如此,乃首都之奇恥大辱……”
自己這個警察廳長看樣子乾不長了,原本民國二十一年中國銀行的劫案他就被記了大過,又和特務處關係不佳,最近他心中老是有這個念頭,唉這個受氣的廳長,不乾也罷。
正在煩悶之際,秘書敲門進來,拿來了衛戍司令部簽發的一道命令。看到這則命令讓吳廳長眼前一亮,隻見上麵寫著:“茲目前首都治安情況堪憂,警力不足,特命城防第二團協助警察廳維持市區治安,望各部通力配合、精誠團結……”
城防二團的方濤他是打過交道的,是個會做人的家夥,斷不會讓自己為難,人手增加想來工作也要好做得多了,有些麻煩地段還不如將燙手山芋交給城防團呢,真是瞌睡遇上了枕頭,看來天無絕人之路,自己這個官還得當下去,哦不,當上去。
主意打定,當即通知秘書聯絡城防團安排相關事宜。
湖北路65號,客廳的桌上是從日本人那裡搶來,也不算搶,應該是拿來的二千法幣。
“老板,你怎麼料定鬼子不會開槍。”老李一邊幫著胖子解開身上的東西,一邊問。
“這幫鬼子,都是外強中乾,要是真敢開槍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就直接開火了。”胖子卻忍不住提前說出了答案。
“就是,那些家夥都是欺軟怕硬,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馬曉光坐在沙發上悠然說道。
“老李,你輕點這裡麵有鐵板呢,膈得人生疼。”胖子嘟噥道。
話音未落,隻聽“咣當”兩塊鐵板掉在地上。
“老板你就不怕這假炸藥穿幫?”老李好奇地道,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要是這樣就隻有真動手了,頂多麻煩點,你不要說我們三個職業特工乾不掉五個商社職員,再說了外麵不是還有支援的第二隊的人嗎?他們手上的花機關和二十響是吃乾飯的?”馬老板很有些無恥地說道。
“這些錢是大家的辛苦錢,你們兩主持和出任務的其它兄弟分了。”馬老板又接著很體貼地吩咐道。
正說話間,卻聽有人敲門。
“警察署的,開門!”外麵有人喝道。
“不會天矮報應得快,這就被警察找到了?他們上門來抓人了?”胖子調侃道。
老李去開了門,進來的卻是熟人,第一隊隊長老陳。
老陳一身警長製服,卻歪戴著警帽,嘴裡還咬著一支香煙,耳朵上還夾著一支,一副警察局老油子做派。
後麵還跟著一個精神的小夥子,背著挎包,拿著照片,卻是梁爽。
“長官好。”見著馬曉光端坐在客廳沙發上,兩人連忙立正敬禮。
“自己人,不要多禮,坐著說話。”馬曉光說道。
“警察局已經接到通知,今晚城防團就進城了,協助維持治安,看來亂不了多久了。”老陳報告道。
“亂不了多久?這才剛剛開始,通知弟兄們打起精神,日諜很快要行動了。”馬曉光嚴肅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