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允安烏黑的眼睛，含滿了期待的看著江晚黎。
江晚黎說不出拒絕的話。
可她怎麼能讓厲允安喊她媽咪呢？
且不說，厲允安的親媽同不同意，厲聿臣這個當爹地的也不能同意啊！
看著認真開車的男人，她靈機一動，“隻要你爹地同意就行！”
讓厲聿臣拒絕，她就可以——
“可以。”厲聿臣透過後視鏡看了她們一眼。
江晚黎為自己聰明而沾沾自喜的笑容，還沒徹底揚起來，就僵住了。
“耶！”厲允安高興的從座位上躥了躥，挪到江晚黎懷裡，小腦袋紮她胸前，“媽咪媽咪~”
江晚黎的詫異，被心間洶湧而來的微妙感壓下去。
她垂眸，看著懷裡小奶包毛茸茸的腦袋，一瞬間鼻子發酸，眼睛也氤氳出霧氣。
她伸出手抱住厲允安軟軟的身體，抿了抿嘴唇，卻遲遲無法開口，應她那句‘媽咪。’
是令她無法形容的喜悅，卻也有心酸。
突然多了個女兒，還是這麼呆萌可愛的，很難不喜悅吧？
可是那股心酸哪裡來的呢？
江晚黎抿了抿嘴唇，她想，或許是替厲允安心酸吧？
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她的母親？
“媽咪？”厲允安抬起頭，明亮烏黑的眼睛裡，倒映著江晚黎柔和，泛著母愛光輝的麵容，“你怎麼不答應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不想讓我這麼叫？”
厲聿臣捏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過後視鏡看江晚黎。
江晚黎眼皮輕顫，很快笑起來，“當然不是了，我隻是……”
她想解釋什麼，可是轉而一想，安安太小了。
她不會懂她解釋了什麼，隻會知道，她就是沒應她那句媽咪！
“哎！”她到嘴的話改口，摸摸厲允安的小臉，“乖。”
厲允安眥著八顆小牙，笑的合不攏嘴，“媽咪，媽咪！”
她喊一句，江晚黎應一句，“在呢，媽咪在呢！”
後座的江免和江離也不覺得媽咪被遺忘了，他們不由得跟著笑起來。
笑著笑著，江離突然冒出來一句，“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管厲叔叔喊爹地了！？”
厲聿臣呼吸漏跳一拍，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絲絲期待。
“不行！”江晚黎吐出兩個字，直接又果斷的消了江離這個離譜的念頭，“叫厲叔叔就可以。”
厲允安喊她媽咪，可以解釋為，如今厲聿臣對外宣稱，她就是厲允安的媽咪。
外人聽見也沒關係。
但江免和江離可不一樣，萬一被人聽到，不就亂套了嗎？
江離頓時拉下臉，失落巴巴的看了一眼厲聿臣，“好吧……”
“沒關係。”厲聿臣確實開了口，語氣堅定，“你們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江離眼睛又一亮，但很快又暗下來。
沒有江晚黎的允許，他是不敢這麼叫的。
江免繃著小臉，雖然說隻是一個稱呼，厲聿臣根本不是他們爹地。
可是，可是啦！
為什麼被媽咪拒絕，好難過哦！
兩個人耷拉著腦袋，回後座癱躺著，羨慕的看著安安。
她現在，算不算有爹地也有媽咪的小孩了？
他們還是隻有媽咪。
沒有爹地。
江晚黎察覺到兩個臭小子的情緒低落了，可她不知怎麼安慰。
她突然覺得，爹地的缺失對江免和江離來說，是一件非常遺憾和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