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堆疊中,仿佛能夠看到梅裡真切地變了一個人一樣,眼中的那種暴戾而嗜血的感覺,絲毫沒有與先前那種吊兒郎當的麵目有所衝突。
隻是從這個變化開始之前,房間內上一刻還明亮之至的氛圍,轉瞬間就如同墮入了黑紫色的淵流中一般。
這不是有形無實的幻覺,但某種東西在此刻過於膨脹的存在感,幾乎一瞬就被梅裡的言語所解放了。
在梅裡將無法表達的事物的壁障強行擊碎過後,c的腦海裡咯噔了一聲,一瞬恢複了先前像是被阻礙的認知。
但是同血液回歸腦海一般的釋放感後,眼前梅裡的麵目從那種充滿狂氣的笑容,逐漸變得猙獰邪魅。
與那種異變中脫離的感覺並不一樣,從視界周圍綻放出的黑暗,像是從為下意識手中遮掩的方向,將那潛隱其中的東西撕扯出來一樣……
這種邪祟一般的氣息,隻是在c的意識斷開之前簡短的時間才逸散,與其說是因為什麼外物的強壓對抗而消失,不如說更像是自然的消亡一樣。
人們總說對於一些不可知之物抱有的多餘興趣往往會害死人,實則那些被動撞上這些東西的受害者們,又該以何緣由來詮釋呢?
看著眼神已經陷入空洞的c勉強還維持著站立,身上渾身微微顫抖的樣子,一旁的梅裡終於收起了剛剛有些瘮人的儀態,不禁扶了扶額頭。
她一手摁在了c的頭頂上,像是輕聲念了什麼一樣,讓尚且陷入在那深重的幻視中的c,就這樣身體徹底癱軟下來,滑進了她的懷中。
就這樣,c從剛剛一個尚且清醒的狀態,變成倒在梅裡懷中的一個木偶般。
她想著這個時候沒讓c再把這種趨勢行進下去,姑且還算是正確的選擇。
這隻不過是一個警告罷了……
倘若是樓下那個異常的氣味過於刺鼻的房間的話,會不會連她自己也對付不了呢?
再看了看那扇被c踢得碎裂的門,梅裡不禁苦笑著想道,倘若還像驚怖電影中那自動把門帶上的情節一樣,這時候換做是一般人會發生些什麼?
這個結論總不可能發生在她們兩人身上。
總而言之,她放棄了c先前搬來的那個巨大背包,一手撐起c的手臂用儘力氣從氣場儘失的二樓內室挪了下樓,在黑暗中回到了公寓外的大街上。
雖然很不想承認,第一回合的初次接觸確實占了下風。
用肩撐著c的梅裡轉過頭看著明麵上保存尚好,實際上早被某種事物滲透得千瘡百孔的公寓,有那麼一刻,她碧綠的瞳色折射回的公寓的全景似乎殘缺了一些。
但這些都不重要啊,像是有些半分幸災樂禍一般的梅裡,隻是得出了一個默認的結論。
她們的首位雇主,恐怕要得到超出委托調查規格外的結論回複了。
一想到確定會發生的一些事,有的人總是會無意義地多愁善感起來,隻是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懷中的睡美人送回合適的夢鄉較為重要。
他人早已司空見慣的苦難,作為下午茶點都早已不夠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