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這種方式能夠輕易清除邪穢，那在當今世界的宗教影響力起碼不會相較千年之前下降多少權重。
現實就是，他的虔誠意誌隻會是個笑話，不會對現在的情況有半分改善。
那個影子咆哮著想要繼續前進，越是前進，越是快要在混亂中模擬出一個大概的人形。
這個時候受到重創的偵探二人組，完全不具備能夠在背麵判彆這東西存在的感官，但如果從布朗那尚且懷揣的真實（大概）的信仰的麵色中，如果能化作一切想要化作的形態，那大概是呈現出了死前南希的具象。
而他依舊吟誦著：“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凶惡……”
看啊，看啊，這就是你所期望圖求的男人大概在世上最後的模樣。
大概有那麼一種聲音或是思路在不存在的腦海中閃過，這種情形幾乎在他試圖去感化、諒解、說服的這個動作前要遭到瓦解。
倘若當初的他，也能像戴著塑料管LEd燈光環的冒牌宗教騙子一樣在這裡布道，你又為什麼會陷入這種泥潭中？
“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
他吟誦充滿深情，他的苦痛宛若真實。
但是我已經累了，日夜偽裝而來的悲喜劇，這種結局應該是大差不差的。
就這麼再見吧。
陰影已在閉上雙目的他之前徹底站定，沒有人知道，那個判彆出揚手的動作過去之後還會留存下什麼。
“直到永遠，阿門。”
布朗再度睜開了眼睛，眼前的具象已然消解，顯露出了梅裡和c狼狽的身形。
他不禁有些愴然地搖了搖頭道：“非常抱歉，我來的有些晚了。”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是你把南希給驅散了的吧？”
梅裡嘴邊還尚且抽搐著咳血著，手裡舉著的包中找出的第二塊石板晃蕩了一下，從c手中已然關閉的強光照射器上砸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c在心底還是不禁想說，有時處於這種情況下，誇張的敘事詩反而更能吸引眼球。
拖延時間是拖延了時間，唯獨最後憑依著邪神附身表露心跡的南希，究竟仍是想殺了布朗，還是徹底釋然了這一點，已經無法再得出答案。
用於交付給雇主的結論是什麼，也許在他未經現場時還有所考量，此刻雙雙癱倒在一塊的梅裡和c，隻是想要把所有用於呼吸的身體機能都調動起來。
畢竟相對於無聊的日常生活，還是這種同神秘搏鬥過後生存的喜悅，能夠給人的存活提供證明和支撐。
在布朗叫到的救護車到來前，夜的一半移交到了最深邃的時刻。
並非有所需要地過早地迎來黎明，而是要在某一道行將散去的目光裡，確認這個男人仍舊站立著的姿態一樣，儘管仍舊麵色蒼白。
“這樣不也挺好的麼。”
生前的她想必會這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