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顯露本性(1 / 2)

怪人之所以被稱為怪人,多少是有某種特質與常人格格不入,儘管在自己看來或許隻是稀疏平常的某種“性狀”,都會成為他人眼中揮之不去的不適光景。

就如同上完一連串讓人頭疼欲裂的奧數課程後,仍然有條不紊地寫掉數張測試的學生;白天審批如山的稿子還不夠,夜間休息時的唯一興趣居然仍然隻有閱讀……諸如此類的事件在現實,往往會有一種被孤立的強烈既視感。

然而現今我們提到這個,隻不過是陳述一具屍體的生平。

梅裡在Feodora的賭場後門——某種程度上更像是地獄的後廚,升騰的屍臭和血鏽味翻卷著,這裡的汙濁空氣像是想要從任何一個角度鑽入你的衣領和毛孔之中。

在這裡,她看著像廚餘垃圾一樣,一塊一塊切碎的賭徒屍塊被工作人員倒落在這塊陰暗的角落,這幅麻木而慘烈的情景,讓她的腦海中升騰起了一片有端的聯想,那就是奧利弗死前在想著什麼。

“許多的故事都有演進至終末的時段,雖然這聽上去像是百老彙歌劇演員抒情的某段台詞,但事實上這也是現實將口頭上的玩笑收束的諸多跡象之一。相信各位是很清楚我這個人的本質,我無意抒情,但事實上就是這麼回事。”

“相信世上本就沒有必要用一麵鏡子來反映出一切可笑可悲的事物,倘若單純是社會上‘惡’的集合是節目想要表達傳達的本質,除卻收視率的考量意外,那麼它也沒什麼在電視節目上播出的價值。”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看到的角色有多麼非人化,也隻能說明我的演繹有多麼深刻。直到現今我的生活也陷入了無法回旋的困境,以至於今晚才來向你們道彆。做出這個決定並非是我本身所能決定,也是一部分人群的意誌所決定的……”

“無論是對我的言論發出何種共鳴的人,呃…以及對我極為不滿的人,沒有他們就沒有我的今天,嗬,我在說什麼呢……為什麼,淚腺會在這個時候有反應?明明我是在十分鐘前還在大談虛構的風流台本故事,還順帶著辱罵了一眾蕁麻疹群體的這樣一個人……很遺憾,這就是生活。”

男人的漫長演說區彆於先前久遠記憶中的狂亂,反而有了一種衝動過後的長久沉重餘溫的觸感。

好像是帶有那麼幾分真摯,但囿於其身份的性質,在真誠的背後又不禁深思,是否連這一串狗嘴裡吐出的人話隻不過是掩飾?

那夜的直播直到這個節點,已頗有點《夜色溫柔》蕭索意味了。

明著否定一件事,卻用另一種方式去詮釋踐行其中,大概算是這種心口不一的表現本質。

在奧利弗的身上,一定要用往後接續的怪異的死來印證……一定要用那種血腥的死來印證。

就好像能夠在視距中,用大腦的補正來彌補那一瞬的模糊,為這種錯位中,奧利弗掉落的頭顱感受的遲疑而衍生出那麼多的痛苦感觸……

儘管很多人隻記住了曾經的斷頭台斬下頭顱後,那些頭顱有些尚且還有數秒的知覺,卻忘了這在那時也算是個痛苦較少的體麵處刑方式。

梅裡將這個畫麵定格過,那雙眼中定格住的淡然並不像是坦然赴死的那種淡然,也不是因為突然而毫無準備的死,完全就不是一個赴死者正常應有的眼神。

在直播中討論視頻剪輯水平本就是可笑的事情,這點姑且就不需要費心思找到特效師,去詢問要做到這種程度需要什麼水準。

事實上,在這兩日警察在奧利弗公寓內的搜查後,對外公布的僅僅是在奧利弗的私人電腦和信箱裡找到了大量的騷擾信件。

其中他工作用的一個隔間,甚至被他自己把那些露骨的威脅信件貼得到處都是。

密集的怨毒咒罵言語包圍之下,大概都能想象得出來,他那時而狂笑時而狂怒的節目形象,其中有多少的精神壓力淤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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