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用著那麼誇張的動靜摧毀了整個第四街區的樓群建築,現在一切就如同從未發生。
梅裡帶挈著海德的靈魂牢籠,毫無征兆地收斂了渾身散發的強烈氣息,站定在先前發現的那個異常地點前。
抬頭,看了一眼這比起門口而更像牆麵的地方,作為偽裝來講也過於拙劣了一些。
隻是在有人無形默契之中來為她打開這道門扉時,梅裡並沒有直視開門的人是誰,躋身而去直撞開他,徑直找到沙發轉過身坐下。與此同時,兩道法術信標如同子彈般從門外不知何處轟然穿入,直接把開門者直接釘在了門口以左的牆上。
梅裡努力找到了靠著比較舒服的姿勢,翹起了二郎腿,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無形的術式遠隔著激發,門口釘著的那個開門者迅速被瞬間加熱的氣流點燃。急劇升溫的燃燒幾乎不需要掙紮,便在短短數秒內將其燒成了並不符合體型大小的灰燼。
並沒有什麼興奮的感覺,梅裡慵懶地對著不知哪個方向說著:“不會覺得留個使魔給我消遣就足夠了吧?你要是知道紮克伯格怎麼死的,就知道我能通過使魔來定位主人的位置。”
“嗯…老實說,雖然很多新人像是被你最近的行徑嚇破了膽,但實際上比起你以前惹出來的亂子來說還是溫柔了不少。”
不知從何處產生的聲音像是從牆縫裡竄了出來,大致能夠聽出男性的聲線,但其中像是刻意模仿的陰柔感聽得讓人極其不舒服。
如若猜的不錯,這個人便是那個偷電法師所說的紮克伯格的上司了。
“所以你的態度呢?老老實實做人,秋毫無犯;還是打算接著惹出更多的亂子,挑戰一下我的忍耐度?”
梅裡靠在沙發上,手裡用兩隻指頭捏著的靈魂牢籠晃了晃赫然變成了兩個,除去海德的牢籠之外,一個新的空白牢籠安靜地停落於手上。
雖然對他這中性的陰柔感沒什麼可評價的,但是聽到這種角色敢輕描淡寫地評價自己曾經的“輝煌事跡”,已足夠讓梅裡感到惱火。
“畢竟我算是個獵頭之一麼,這種話題要是跟你討價還價太多,我難免也會被人說閒話。”
從單向傳出的聲音開始漸發淡漠,夠用以判彆的來源逐漸分散至四麵八方各個方向,不過梅裡沒有打算利用感官的指引來找出這個不太樂意露麵的人。
她從手中那個空白的靈魂牢籠中輕微地搖晃了兩下,頃刻於內裡展露的靈魂的姿態,就像是個扭曲的頭顱被整個塞進了裝胡椒粉的容器一樣,爆發出了屬於曾經她對峙過的某個男性的難聽的嘶吼聲。
“放我出去——你這該死的…想把我關在這裡到什麼時候?你把我的身體……”
“紮克伯格。”
靠在沙發上的梅裡的表情便不是那麼明快,“我沒有訓狗的時間,現在把你上司可能遇到的折磨給他透露一下?”
牢籠中的光色好像隨著擠壓渾濁了不少,那種令人驚怖的擠壓人頭的景象已無法再持續,能夠再從瓶中向外探出的隻有一句模糊了大半的話語:“■■,■手上■■封死法術■■…”
雖然被主觀模糊的部分過於龐大,但能夠完整地傳達到那個詞語倒是十分詭異,就像是被捂住眼睛的人,刻意地被留下了想要讓他偷看到的部分一樣。
在這之後的那些如同溺水者掙紮般的聲響已無需在意,因為梅裡的身形已經隨著剛剛的展示行為在原地徹底消隱了。
看上去十分陰柔的男人麵容剛剛從牆體通往地下的某處探出,已經有一隻手在視界徹底開拓之前伸了出來,在那副麵容一半從牆麵脫離時先行一步抓緊了他的臉皮。
隨即在法術的中斷下,猛然將他連同著脆弱的連接牆體結構一並扯了出來。
扯出,沉重地甩開。密閉空間裡無法為背對的燈光照映出的麵色並無情緒的表露,畢竟我們都曾想象過穿牆的人穿到一半時失去了能力會是什麼情形,想必也就能理解梅裡想要看到什麼景象了。
隻是在把男人上半具脫離牆體的身軀高舉了起來,像損壞的人偶般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