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情緒已至激動時,但林的麵目上除卻那種哀戚並無其他。
該做什麼,他也做了。
求儘名醫無果,他帶著妹妹來到了西方,遇到了正在躲藏著的梅裡。
“你這算是遇上了什麼?作為活人,她的靈魂甚至都是殘缺的,像是開了個縫一直在泄露著生者的氣息一樣,連我也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如果沒有遭遇過精於此術的法師的攻擊的話,那你們真算是倒黴到家了。”
“法師?哪來的法師。她隻是生來第一次見我開始,就得了這個病了。”
聽到他回複的梅裡也不禁皺了皺眉頭,冷冷地說著:“我不懂命數的東西,也許會有這些那些因素的影響,但無論如何,我救不了她。”
無論是從什麼角度來看,梅裡都應該是靈魂方麵的專家,但這如同死刑一般的話語直接判決了她的生命。
在那個時候,看著梅裡身邊總是跟著的如同空殼一般的女孩,林總是不免會想起妹妹的樣子。隻是靠在自己懷中喘息著的,究竟還能算是原先的她嗎?
是不是隻有中空到一定程度,人才能承認自己隻不過是盛放靈魂的容器罷了?隻要外觀破損,內裡便會泄漏,若是內裡變質,外觀也毫無意義。
事到如今,總不能在死去的人前埋怨,你當初就不該來找我的吧?
多餘的話已說儘,對於這個實際接觸並不算多的親屬,林隻能留下一條來時折下的枝頭留於墳前,隨即緩緩地從山崗上退行著數步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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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用筆在冊子上飛速記錄著什麼,一邊念道:“…吊橋倒塌,被凱恩提醒拉回,地點大致在第四區連接第三區的位置…Agaveho連鎖店的微波爐發生故障起火爆炸,被提醒規避…洗衣房的洗衣機內衣物殘留了鋰電池打火機,引燃後發生了劇烈爆炸,被提醒規避……大致基本就是這麼五六條了。”
梅裡在一旁翻著手機,似乎並沒有怎麼把c的話聽在耳朵裡。
c大致整理好了速記,看著旁邊默不作聲的梅裡問道:“你在看些什麼?”
梅裡抬了抬頭,舒展著雙臂說道:“那個倒黴的中國人處理完了他妹妹的喪事,準備飛回來了。”
c聽到這個人引申的故事後,這才想起自己同他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硬要說的話,自己和他的妹妹應該也算是見過,到了這份上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怎麼,跟壓根不熟的人之間,你也要去分享你那可憐的同情心嗎?”
梅裡玩著手指,似乎對於c的同情泛濫這一點多少有點看不過去,隻是這種無來由的指控c無法接受,出口道:“作為一個具有常識的人的話,多少也該給予他一些基本的尊重。還是說,對於你來說,他跟布朗一樣也隻不過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罷了?”
“也沒人說朋友就不能這樣用就是了。”梅裡翻轉過了手機合上翻蓋收了起來,輕聲道:“拋開這個不談,你覺得這是自然事件麼?”
“哪件事?”
“自然是Z女士的案子。”
梅裡搖了搖手指,說道:“一條狗的靈魂陰魂不散、一個時不時遇上致命事件卻又因並不明朗的提示而存活的常人,要說這裡頭沒人作梗的話,多少有些不自然。”
“那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梅裡也隻是回想著短信裡林傳達來的其他的信息想著,最直接的方式還是每個現場都去看一遍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