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碰瓷成功(2 / 2)

六零嫁海歸 浣若君 18024 字 8個月前

而總理,不正是那幫天天革命的,G委會的克星?

“算了算了,隻要能賠點錢……”蘇櫻桃話還沒說完,躺在地上,隻聽一陣腳步聲,一個人已經籬笆外麵衝進來了,彎腰屈膝,直接跪在地上了。

她一抬頭,正好看見鄧昆侖滿是焦急的臉。

“疼嗎?”他輕輕問了一聲。

也不敢抱,他回頭就問龔有才:“龔書記,咱們這兒有沒有救護車,要真是傷到骨頭,再抱她,對她來說就是二次傷害,咱們必須用救護車。”

蘇櫻桃慌得給鄧昆侖擠著眼睛,可惜鄧昆侖這會兒沒看她,壓根兒看不見她瘋狂的眨眼睛。

“不用,我還能起來,我還能繼續為鄧博士,為組織,為咱們機械廠做貢獻。”蘇櫻桃掙紮著站了起來,一步扶著一步,不停的叫著痛,轉身進門了。

而窗子外頭,毛母和保大媽倆還想跑,張愛國正堵著她們,喊著要她們賠錢。

鄧昆侖還是頭一回麵對這種情況。

他早就領教過毛母的胡攪蠻纏,但沒想到,她居然連自己的新愛人都能給打傷了,而且要真的是骨折,蘇櫻桃再這樣活動,對她來說就是不可逆的二次傷害。

但她偏偏一步挪著一步,坐到了沙發上,居然又拿起湯姆的小褲子就開始縫了。

“你能不能聽我一句話,馬上去醫院?”鄧昆侖對於這個任性的小女孩,可以說已經達到忍耐的邊緣和極限了。

她完全不聽話也就算了,怎麼能對自己的身體也不管不顧?

但是,就在鄧博士急的滿頭大汗的時候,蘇櫻桃突然直起腰,對外麵說:“沒五百塊,就是給三百塊也行啊,張廠長,您就沒聽見保醫生剛才說?她為了幫鄧博士跑關係,想給他換個好單位,都花了好些錢呢,有錢跑關係,沒錢賠我的醫藥費?啊,好疼,真疼。”

看這樣子,腰不困背不酸的,她那像個受了傷的樣子?

但是聲音裡卻滿是嘶啞的悲鳴,就好像她疼到撕心裂肺,整個人都不行了的樣子。

行為和聲音,極度的不一致。

而外麵,張廠長和龔書記,徐主任,一幫子廠領導全聚一塊兒了,正在圍著毛母交涉賠償金。

就現在的行情,哪怕死個人,頂多也就賠個兩三百塊,打傷了筋骨就要三百塊,其實有點兒多。

但是大家架不住蘇櫻桃的火上澆油啊。

秦城機械廠可是現在國內最重要的重工業工廠,全國多少個軍工單位,都在翹首以盼他們生產的大型,重型設備,以投入在如火如荼的基礎建設上,這時候保醫生居然想把他們唯一依重的,核心人物鄧博士給挖走?

她就是機械廠的敵人。

“就三百,你要不賠,咱們立馬報案!”張愛國吼著說。

徐主任也說:“這太過分了,拉幫結派搞小團體,還準備調走鄧博士,保醫生,你這麼做我們必須向上級反應。”

“行了行了,三百就三百,鄧昆侖,那三百塊我不要了,賠給你們了行不行?但是你們可彆忘了,你們當初可答應了我七份工作,這個你們要是不給,我就把我自己吊死在你們這機械廠的門上。”毛母往裡喊了一聲,這是泄氣兒了,想求饒?

“這可是您說的,工作的事你愛找誰找誰去,三百塊咱們就當折衷了,您以後也彆再跑我家門上要錢來,要不然,我可記著今天的事兒。”蘇櫻桃緊接著高喊了一聲,還得再叫一聲:“疼疼疼,好疼,我得忍著去給博士做飯去,因為我必須奉獻我自己!”

這純粹是裝的吧?

毛母從解放前到解放後,在醫院裡乾了幾十年,家裡好多人都在好單位工作,居然給個小姑娘陰了一道?

而且給陰的啞口無言?

虧得湯姆和珍妮兩個,鄧昆侖怕出事兒,給托付在辦公室了,要倆孩子在,不就得看到她撒謊,耍賴的全過程了?

外麵,毛母已經走了,張廠長和龔書記還在外頭,因為不知道裡麵是個什麼情況,顯然,一直在等裡麵的情況。

鄧昆侖伸手,先在蘇櫻桃的後背上拍了兩把,看她一臉笑眯眯的望著自己,又使勁拍了一把,拍到她啊的一聲,這才停了手,抬頭問:“裝的?”

“但我幫你省了三百塊錢。”蘇櫻桃頗有幾分洋洋得意。

鄧昆侖又往後退了兩步,這個凡事都講正直的男人,顯然完全沒料到,這個小H兵會用這種耍賴皮的方式,賴掉自己準備賠給前女友的錢。

而那三百塊錢,今天他剛剛打了借條,準備問單位借出來。

當然,隨著他借出180塊,他將有整整四個月拿不到一分錢的工資。

沒有工資,就沒有口糧,因為票必須和錢一起用才行,為了這四個月的口糧,他甚至打算回小鄧村,找本身就不富裕的他媽先抬頭借點兒口糧。

但現在,至少在現在,蘇櫻桃幫他把這份口糧又從毛母那兒給搶回來了。

轉身,出門,他小聲的跟廠領導們解釋著,意思是讓他們先回去,蘇櫻桃傷的並不算太厲害,現在也隻需要臥床靜養即可。

張廠長握上鄧昆侖的手:“要不我把吳曉歌的妹妹吳曉蘭派過來,讓她先頂兩天?讓蘇櫻桃同誌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要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喊我媽。”鄧昆侖伸手,隻差給領導們作輯了:“你們放心,我們一家人完全可以應付。”要是領導們進門,蘇櫻桃那神氣活現的樣子,可就得當場戳穿。

千說萬說,才把領導們給送走了。

關門的時候,他從門把手上,又帶下一捋頭發,起初鄧博士以為這是蘇櫻桃的頭發,還沒來得及心疼,蘇櫻桃已經拎起頭發,給扔窗外了:“這是保大媽的頭發吧,人老了頭發就是愛掉,我們倆就甩打了兩把,她居然掉了這麼多頭發。趕緊扔掉,多臟啊。”

她剛才還打了人呢。

不愧是個擅長武.鬥的小H兵。

“怎麼辦,你去床上趟著,繼續裝病,要不然我們該怎麼跟孩子解釋?”鄧昆侖低頭,盯著蘇櫻桃,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麼,你覺得我很可笑?”

“不是不是,我總算領悟了一句東方諺語:一物降一物。”鄧博士由衷說道。

像保醫生那種人,你回過頭想一想,似乎還隻有蘇櫻桃這種二五不拎,潑辣如虎的小女孩才能治得住她。

而這時候,湯姆和珍妮倆,也是聽說嬸嬸受傷了,正卯足了勁兒的往家裡衝著呢。

總不能讓孩子也知道她在撒謊,耍賴吧?

這和博士的教育理念可是完全相悖的。

“這不簡單嗎?過來,伸手再在我背上拍幾把,就說我剛才骨頭錯位,你又給我把骨頭接回去了不就行了?”蘇櫻桃搖了搖自己的手臂,笑眯眯的說。

倆孩子已經推門進來了,但是進了門沒敢往前湊,仰頭看著叔叔嬸嬸,就那麼定定的看著。

鄧昆侖隻好抓蘇櫻桃的手臂,再在她背上拍了一把掌:“好點了嗎?”

“啊,疼!天啦,你太厲害了,我一下子就舒服多啦。”蘇櫻桃連忙說。

而且她還是滿臉的崇拜,就好像自己身上的疼,真是給他一巴掌拍好了似的。

這種不知道該說她圓滑還是狡猾的小女孩子,鄧昆侖還是頭一回碰到。

她總能一本正經,把不曾發生過的事情,隻用表情就演繹的跟真的一樣。

湯姆吸溜了一口口水回去,一臉的不可置信,珍妮望著鄧昆侖,一臉的崇拜:“叔叔好厲害。”

“是啊,你們的叔叔是真厲害,隻是拍了幾下,我一下就不疼了。”蘇櫻桃揉了揉手臂,說:“你們想吃啥,我給你們做飯吃?”

“麵條,我還要吃麵條,可以滋溜滋溜,不停吸的麵條。”湯姆立刻舉起了手。

這孩子將來肯定會很長情,因為他隻要吃慣了一種東西,就不會再想著轉變口味。

“麵條就算了,中午剛吃過,更何況咱們的扁豆也吃完了,今天咱吃個玉米麵,好不好?”蘇櫻桃跟倆孩子商量。

“我最討厭吃玉米,尤其是酸嘰嘰,一股餿味兒的玉米。”湯姆一想起玉米就要哭,畢竟保姆做的最多的就是玉米,天天玉米麵稀粥。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玉米和大米蒸在一塊兒,那叫金銀飯,可比大白米飯更好吃的飯,不信你們就看著,我做的金銀飯有多香。”

實在是大米不多了,玉米糝子也隻有小半把,隻能這麼吃,但是金銀飯,聽起來就好聽,是不是。

蘇櫻桃轉身進廚房了,當然,她能理解博士對於她行事做風的不理解,但是這種不理解,早晚得都以他妥協現實而結束,畢竟現實就是如此,至少有十年,你得學會偽裝自己,才能保證自己安安生生的活下去。

而現在於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在這困難年月保住口糧,保住錢。

她都準備好了,鄧博士這一回至少跟自己冷戰半個月。

結果沒想到,剛一轉身,就發現博士站在自己身後。

“有事兒?”蘇櫻桃反問。

“沒,沒什麼,那個什麼金銀飯的就彆弄了,我這人不愛吃米飯,我們今天晚上餅子泡奶粉。”鄧博士兩手叉在兜裡,打著含混說。

不錯嘛,這顯然是在體貼她。

但你說不做就不做?

她還偏偏要做個跟彆人不一樣的米飯出來,饞的博士嘴巴不會這麼硬才行。

而博士呢,昨天不是買了一瓶雪花膏放在櫃子上,因為放在一排書後麵,蘇櫻桃沒看到,於是,他又把雪花膏給挪到了前麵,結果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依然沒看到,鄧博士想了想,就把雪花膏給挪到了餐桌上。

“長江滾滾向東方,葵花朵朵向太陽……偉大光榮正確的黨,引領我們向前方。”但隨即,她在廚房裡哼的,這專屬於革命的歌曲,就又把鄧博士給整的鬢額直跳。

這可真是個又紅又專的小H兵!

不但標語寫的好,革命歌曲,唱的都比彆人更激情湃澎。

珍妮大概沒想到來勢洶洶,上幾回讓全廠領導們都頭疼的毛母,居然會就那麼輕輕鬆鬆的,被嬸嬸給打發走。

小女孩兒不太會說話,揚著脖了問蘇櫻桃:“嬸嬸,保醫生,會再來嗎?”

“這個誰知道呢,嬸嬸陰了她一道,她肯定不會白白吞下這口氣的。”蘇櫻桃說。

和湯姆麵對麵看了一眼,珍妮咬上了嘴唇:“不好。”

“她會像張兵兵和張冬冬纏著我一樣,陰魂不散的纏著嬸嬸吧,哼,嬸嬸,你可不要把我送走呀,到時候她要再來,我幫你。”湯姆時刻不忘表忠心,隻求能被留下來。

一直沒說話的鄧博士突然也插了一句:“小蘇同誌,你說有沒有可能,關於那七份工作,也能讓保醫生不要再糾纏我了?七份工作,領導們是願意安排,但是,隻能往我的工作團隊裡塞人,我也很頭痛。”

顯然,博士對於那個打著為他好的旗號,話說的洋洋灑灑,高談闊論的前女友之母,也特彆的害怕。

而且他還答應了人家七份工作。

“工作可是你答應她的,又不是我,這跟我可沒關係。”蘇櫻桃笑著說。

七大姑八大姨,再有那個工作的名義,保醫生估計要跟廠裡鬨個沒完。

但是那不關櫻桃的事兒,橫豎博士的300塊她替博士給保住了。

鄧博士,再度給她噎了個啞口無言。

再說蘇小嬌,早聽說毛小英的媽要來廠裡鬨,雖然她也知道這種事兒她不能看妹妹的笑話,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幸災樂禍:誰叫櫻桃那麼執拗,非得嫁個即將下放的博士的。

這不,她聽說鬨完了,就準備去看個熱鬨,畢竟去太早,萬一櫻桃喊她幫忙打人或者吵架,她難道還真給她幫忙去?

這不,聽著小白樓那邊悄沒聲兒了,她才準備過去打探一下,看現在那邊是個啥情況。

結果剛一出門,就見高大紅沮喪著臉,從小白樓那邊走了過來。

“媽,你不是要回城嗎,怎麼沒回去?”蘇小嬌於是問。

高大紅坐到台階上,就歎了口氣:“櫻桃啊……”

“她怎麼啦?”

“她問保醫生訛了三百塊錢,還帶著一群廠領導們把保醫生給趕走啦。”高大紅說著,就把剛才小白樓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給閨女講了一遍。

總之,保醫生給櫻桃陰了一道,還啞口無言,高大紅全看在眼裡。

“原來的櫻桃可不是這樣的啊,她那脾氣多爆啊,說罵就罵,說打就打的,現在還會陰人啦?”蘇小嬌還有點摸不著頭腦,畢竟原來的櫻桃可是個直性子,想說就說,想懟就懟的啊。

高大紅歎了口氣說:“不過幸好,她應該不知道小娥頂了她分數的事兒,你去看看她吧,把她哄著點兒,畢竟她是個直脾氣,哄一哄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你也哄著她趕緊把婚離了吧,媽心裡不得勁兒?”

蘇小嬌悶了會兒才說:“那提些雞蛋去看看她吧,她從小不就愛吃雞蛋,我提兩簍子雞蛋去看她,她準高興,放心吧,我一定能把她給哄高興。”

轉而,她又得罵兩句:“誰叫小娥那麼笨的,9歲開始讀書,光小學就複讀了三年,都考不過人家櫻桃。不過櫻桃吃了咱們家十年閒飯,給小娥讓個分數也是應該的,這事兒她自己又不知道,咱們彆吵吵出來就行了嘛。”

但是就為這,她得賠一簍子雞蛋呢,你說氣不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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