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桃,我不認識,長的漂亮嗎,是不是你要介紹給我的對象?”褚岩一副哈叭狗的樣子,腆著臉問他母親。
包菊本來有點不信,褚岩會不認識蘇櫻桃?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釋然了。
褚岩吧,**,長的帥,而且本身身上有一種放蕩不羈的氣質,特彆惹女孩子喜歡,在首都追他的女孩子沒有幾百,也有幾十,漂亮姑娘他見的多了,而且來秦工的時間也不長。
再說了,蘇櫻桃是個已婚女人,已婚的,彆人的妻子,說不定他真不了解呢。
所以她眼珠子一轉就說:“不認識就算了,就當媽沒問過你,去吧,吃喝上不要省錢,沒了錢媽補貼你,省得你爸總說我對你不夠好。”
既然他不認識就算了,蘇櫻桃長的很漂亮,而且長相上有幾分像褚岩的生母,最好不要讓他注意上那個女同誌。
“行了,回去工作吧,你一直不成器,媽為你一顆心都操碎了。”包菊拉過兒子的手,輕拍的時候又給他塞了50塊錢在手心裡。
得想個什麼辦法,讓秦工在首都方麵出個醜呢?
領袖的私人錄像師全程拍攝,那錄像要傳到首都風麵,蘇櫻桃的風頭可就出大發了。
哎呀,包菊的頭很疼,快疼破了。
……
總共五天的訪問時間,這是首都方麵給希哈努克批的行程。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從第四天開始,就是休息時間,畢竟回程還要坐好幾天的火車,今天的行程搞完,希哈努克先生就要徹底的歇下來,好好休息休息了。
而蘇曼本來是準備要唱《紅燈記》的,結果就在今天,突然,首都方麵打來電話,不讓演《紅燈記》了,讓秦工放一場電影,名字叫《波哥山的玫瑰花》。
可憐蘇曼在全場找到毛紀蘭要跟她配戲,唱《紅燈記》的。
好家夥,臨上場前演出被取消,她還平白無故挨了毛紀蘭好多的罵。
晦氣呐。
轉眼就是第四天了,從今天開始,國際友人得好好休息兩天了。
早晨起來,蘇櫻桃先去找了一趟鄭凱,見了麵,開門見山就問鄭凱:“你爹原來捏的那些小菩薩像呢,快去給我搞幾個來。”
鄭凱的父親解放前是個道士,兼職觀相算命,當然,偶爾哪兒需要和尚,他也可以立馬變成和尚,兼職給地主婆子,富農家的太太們念唱經文,驅鬼打邪,順帶賣賣小菩薩。
所以他家有很多自己捏的,燒的小菩薩像,畢竟是老一輩的手藝人,那東西捏的特彆好,水平跟大佛石窟的差不離。在夢裡,蘇櫻桃見過那些東西。
鄭凱連忙擺手說:“那東西我早就當成四舊燒完了,砸完了,家裡一個都沒有,真的。”
“你放屁,就在你們家西屋的炕洞裡藏了好些個,把捏的最像咱們敦煌石窟裡那些彩塑飛天的給我弄幾個來,我給你一張國營飯店的招待票,快去。”蘇櫻桃又說。
俗話說的好,女追男,隔層紗。
雖然孫緊傻,但是孫緊也挺可愛,鄭凱想請孫緊吃頓飯,然後用這頓飯搞定她,跟她趕緊扯證結婚生個娃娃的,畢竟他也老大不小了,男人嘛,以結婚生孩子為重。
所以一把奪過票,他指著蘇櫻桃的鼻子說:“我可以悄悄拿給你,但那全是封建迷信的糟粕,你要拜就悄悄拜,千萬不要讓彆人看見,不然你就死定了。”
“放心吧,我肯定特彆小心,誰也不讓看見。”蘇櫻桃說。
下午鄭凱拿一根舊床單裹著幾個他爸捏的菩薩造像來了,進了蘇櫻桃家了。
這其中有一個造像高達50公分,是一尊菩薩像,菩薩發髻高聳,胸肌隆起,腰身細長,柳眉朱唇,典型的盛唐菩薩風格,簡直美不勝收。
蘇櫻桃搓著雙手,直讚妙啊妙啊。
這是用最接近唐代的彩塑方式塑的,染的,造型極為漂亮的菩薩,在炕洞裡給煙熏火燎過,更添了幾分滄桑的感覺。
用刷子擦洗,收拾乾淨,想了想,這樣抱著不太雅觀,於是她把自己唯一一塊,去年買的藍色的大圍巾拿了出來,把菩薩像給裹上了。
抱著,就準備去找國際友人了。
高棉可是佛教文化盛行的國家,國家領導人就是虔誠的佛教徒。
這東西,蘇櫻桃敢保證,希哈努克先生保證特彆喜歡。
不過因為是抱的菩薩,怕半路被人撞見,她走的是通萬人坑的那條小路,準備從那條路上繞個大彎子去找希哈努克的,結果恰巧在路上,就碰上包菊和蘇曼走在前麵。
“那個蘇櫻桃簡直太會表現了,怎麼辦啊包主任?”蘇曼袖著兩隻手,凍的抖抖索索的說。
包菊能不生氣嗎,特彆生氣,但耐心的說:“劉偉在呢,他是來拍記錄片的,咱們不要輕舉妄動了,等回了首都,我跟第一夫人講一講蘇櫻桃的所作所為吧。就明天一天了,咱們得趕緊走,回首都。”
喲,蘇櫻桃悄悄走在後麵,覺得自己挺有麵子的啊,能讓包菊在第一夫人麵前告她的小狀,打她的小報告?
準備要咳一聲,讓這倆女的發現自己的,結果包菊突然停住,遙遙望著沙漠的方向就說了一句:“聽說成縣農場比這兒辛苦多了,在那地方,估計一個人熬不了多久吧?”
“我覺得也是。”蘇曼說。
蘇櫻桃停在原地,心說,自己都聽了兩次,聽到包菊在和蘇曼倆談起成縣勞改農場,莫非成縣勞改農場裡,有什麼讓包菊惦記的人?
“咳咳!”故意咳了兩聲,而且還露了點菩薩的頭出來,蘇櫻桃笑著叫了一聲:“包主任,蘇曼同誌,你們好啊?”
“蘇櫻桃,你這是?”
“我準備給希哈努克同誌送一樣咱們秦州的特產藝術品,你們要跟我一起走嗎?”蘇櫻桃抱著菩薩,從這倆女的麵前經過時,笑著說。
蘇曼拽了抓包菊的袖子,示意她看:那裡麵分明是個佛像。
包菊也立刻,斷然的跟上了:就是要去看看,蘇櫻桃這是在搗什麼鬼。
那要真是一個佛像,這可是封建迷,蘇櫻桃這是不要命了,她露了個活靶子出來,讓她們抓?
希哈努克正在休息,蘇櫻桃抱著一尊菩薩像進來,揭開藍色的大圍巾,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刻,這位國際友人頓時一聲驚歎:“蘇小姐,天啦,這是東方藝術的精髓,你是拿來讓我膜拜的嗎?”
“不不,這隻是一尊仿品,也僅僅是藝術品,跟宗教和封建迷信無關,隻是我們秦州一個普通匠人捏的藝術品而已,我要代表我們秦州政府把它送給您。我也相信菩薩會保佑高棉,讓它永遠沐浴在社會主義的光輝裡。”蘇櫻桃說著,雙手合什,也認認真拜了一下菩薩。
翻譯嘴巴都在抽筋:菩薩保佑,社會主義。
這兩者是怎麼結合到一起的?
但是貴賓特彆開心,也特彆激動,嘴裡不停的說著感謝。
翻譯連頭皮都在抽筋:這位國際友人,確實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這也是為什麼他一來秦州,先去大佛石窟的原因。
蘇櫻桃這東西,送的也太及時了吧。
“這是精美絕倫的藝術品,我會好好珍藏它的。”貴賓對著藝術品合什了雙手說。
這時候錄像師劉偉並不在,隻在翻譯在場,蘇櫻桃於是歎了口氣:“我們國家現在特彆窮,這是我們敦煌石窟的造像,它是那麼的精美絕倫,可我們國家太窮,甚至沒有錢去保護它們,唉,這隻是仿品就這麼漂亮,真正的文物您想想得有多漂亮,可它們馬上就要被自然風沙腐蝕了,真是讓人難過啊。”
大佛石窟,希哈努克先生是去看過的。
確實條件特彆艱苦,佛像就那麼風化在自然中,一丁點的保護措施都沒有。
其實當時,希哈努克的心裡就有施些錢,讓他們維護一下洞窟的意向,隻不過沒人問過,他也就沒有張嘴而已。
“捐款,我給石窟捐些款吧。”希哈努克立刻說:“需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