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前三十年在外顛簸,什麼都遭遇過。
遇到妻子的這五年,卻過的極為順遂,順遂的讓他每每午夜夢回,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五年於國人來說,是一步又一步,無比難走的五年,可在他的印象中,卻是彈一揮間的事情。
鄧昆侖今天其實去看過秦露一趟,因為她也要被調到秦鋼去了。
是褚武那幫人應毛靖的要求,把她調去的。
而她和毛靖到了秦鋼,說是要進行勞動改造,但這也是革命派對他們的變相保護。
秦露是kate介紹的,確實女孩在工作中有靈性,也非常優秀。
kate甚至在信裡說,她敢保證,秦露是這個世界上難得的,與博士在性格,知識層麵,各個方麵都合拍的女性。
博士當然不會放過毛靖,但畢竟秦露是女孩子,他打算放她一馬的,甚至給海清那邊打了招呼,打算把她調過去。
但既然她選擇毛靖,就證明她是要一條道走到黑,那博士也就不管她了。
剛才她還指著脖頸上的勒痕對博士說:“博士,我依然愛您,此生不變。沒有我,您這輩子是感受不到那麼熾烈的愛情的,您現在過的隻是普通的日子,有我,你才有愛情。”
將近一年,一起朝夕相處,一起工作。
有能談到一起的話題,一起愛好的音樂,有靈魂上的共鳴,她說話的時候,他偶爾笑一下,更多的時候是嚴肅的敲敲桌子,讓她收心工作。
但那是秦露這輩子最美妙的日子,她覺得於博士也是。
而現在,他擁有一個無比潑辣,會算計的妻子,這不該是一個那麼清高,博學,淵識的博士該有的生活,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情。
他跟那樣一個女人在一起,怎麼可能有愛情。
…
博士當時聽秦露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來了。
他不知道什麼是熾烈的愛情。
但他知道,妻子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經常倆人聊著聊著,她突然回頭,他就會像此刻一樣怦然心動。
他有了無可抑製的嫉妒情緒,會經常在工作的時候想到她,甚至沒皮沒臉,把褚岩賴以抹消的酒都搞回了家,因為她喜歡喝酒。
他覺得這就是愛情,恰到好處的愛情。
再熾烈就不行了,他是一個普通的,平凡的男人,而於男人來說,工作比愛情可重要得多,因為那才是他實現人生價值的地方。
蘇櫻桃可不知道博士心裡現在胡七八糟的想法,正在計劃要送給本的禮物:“我打算給咱們全家拍張照片,再把湯姆和珍妮的成績單寄給他一份,對了,再給他寄兩瓶酒吧,我聽Kate說過,他愛喝酒。茅台吧,最好的酒了,一瓶18,這可是一份大禮。”
兩瓶三十六塊,她一個月的工資又要沒了。
賺錢很難,花錢簡直就像流水一樣。
湯姆和珍妮的成績單,以及全家福,再有兩瓶酒,這份禮不算重,過海關的時候肯定也能批得下來。
“可以,就這麼辦吧。”鄧昆侖說。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於是進了鍋爐房,從鍋爐房裡搬了一箱子酒出來:“給這個吧,這是我從褚岩那兒搞來的酒。”
蘇櫻桃打開箱子,提了一隻白色的瓷瓶出來,拂開上麵的紅紙,可以看到‘成義燒坊’幾個字。
這是解放前的茅台老酒,褚岩那家夥夠奢侈的啊,喝得起這東西?
但鄧昆侖是怎麼從好酒如命的褚岩手裡弄到這酒的?
蘇櫻桃趕忙打開一瓶嘗了一口:又濃又烈又香。
“你不能喝,你還在哺乳期。”鄧昆侖看她咂巴著嘴,連忙說。
正在聽鋼琴曲,在給他爸熏陶高雅音樂的傑瑞已經睡著了,蘇櫻桃回頭看了一下兒子,氣的直咬牙,她所有的快樂,都因為小傑瑞消失的一乾二淨。
“就給這個吧,這酒好,又濃又烈,估計能把本原地送走。”蘇櫻桃笑著說。
這話當然不對,誰會盼著人死。
但是本一天不死,那份遺囑就一天有可能還會改變,雖然蘇櫻桃生在社會主義國家,從小受社會主義的教育,但是因為本,切切實實體會了一把資本主義下,豪門繼承人的痛苦。
沒有快樂,因為那封遺產博士壓根兒就沒打算繼承。
湯姆和珍妮的成績單?
孫校長聽說後,特意專門給倆孩子寫了一封單獨的成績單,而且在抬頭處寫了一行大字:提高警惕對蘇美,時刻不忘鬨革命!
這東西寄到M國,本很被那行愚蠢的字樣給笑死。
而湯姆呢,聽說是要給本那個老爺爺寄信,頓時覺得僅是成績單還不夠,他可是立誌等到18歲就要出國,繼承本那筆錢的,為此,他必須單獨寫封信。
不過他從上了小學就沒學過英文了,會講的隻有常用詞,寫不了。
所以這封信是由他自己用中文口述,鄧昆侖代表完成的。
“我叫湯姆,我有個弟弟叫傑瑞,他一拳頭就能打飛12顆玻璃球,每天都在練習乒乓,將來肯定會是個世界冠軍,他還喜歡聽音樂,最愛聽《來一個殲敵大競賽》和《中國人民誌願軍戰歌》,每次聽到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他就會興奮的舉起拳頭……爺爺,我會帶著傑瑞一起來看你的,你一定要留著你的錢,給我們倆呀。”湯姆說著,唱了起來。
博士抬起頭,就發現一聽鋼琴就會睡覺的兒子,居然舉起了他的小拳頭,正在籃子裡揮舞著。
這意思是他更喜歡那些革命歌曲,而不是鋼琴曲?
湯姆越唱傑瑞就越興奮,都把小被窩給踢開了,簡直手舞足蹈。
博士看著兒子,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櫻桃看鄧博士認認真真的在寫英文,心裡有點擔心:“要不寫一點關於家人問候方麵的東西,打打感情牌吧。本那麼一個由衷為USA驕傲的老人,看到你們揭朝鮮戰爭的老底,到肯定會生氣的,畢竟當時美國輸了。”
鄧昆侖重新提起了筆:“憤怒會讓他堅持他的初衷,那份遺產他就不會給阮紅星的,放心吧。”
氣死對方,拿到遺產,博士依然在堅持自己的初衷。
寫好信,博士把它合了起來,心中對kate,其實有說不出來的憤怒。
他拿她當姐姐,甚至從某種層麵來說,她對他,是像母親一樣的人。
但她,從介紹褚英,再到秦露,總是不停的在他的生活和工作中添亂,使絆子。
而秦露,差點讓他的整個工作間陪葬。
但願她明天順順利利的走,不要再挑釁他,博士的涵養已經快用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博士:我兒子愛鋼琴,愛好高雅音樂!
傑瑞:動次打次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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