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的時候,本給自己包養了個情婦,因為不想讓養子阮紅星知道,每次去找情婦都是褚岩陪著。
他可是有智慧的老頭子,深知一點,一旦情婦和養子見麵,說不定就會勾搭到一塊兒,那將會對他特彆不利。
那情婦是個又瘦又黃又矮的越南女人。
據說白人都喜歡帶點顏色的女人,那個瘦不拉嘰,黃不拉嘰的越南女人很討本的喜歡,當然,本也乾不了什麼,他那把年級也開不了槍了。
那個黃巴巴的越南女人還曾引誘過褚岩,吃巧克力的時候往他臉上塗,伸著指著塗啊塗,還想唆,給褚岩冷眼看著,一指頭彈過去,把手都給彈腫了。
褚岩得說,要是那個女人再白一點,再漂亮一點,他應該會上鉤。
但幸好他沒犯錯誤,這胖姑娘雖然屁股大,而且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才娶到手,但壓在床上還挺舒服。
“褚岩?”外麵的人猶還在敲門。
鄭霞一把推開了狗啃似的褚岩:“去看看吧,有人敲門。”
“你給我躺好嘍,他媽的,今天鬨的這都叫什麼事兒,為了這張床,老子的臉丟光了,躺好。”
因為接親,也因為套子,褚岩氣急敗壞,把火全發在鄭霞的身上,氣哼哼了會兒,見鄭霞盯著他,一動不動的,又覺得有點敗興,於是爬了起來,往外吼了一句:“誰他媽的這大晚上沒事找事兒?”
外麵居然是魯一平,他說:“褚旅長,你不是問我,最近秦州街麵上有沒有什麼人表現異常的嗎,咱們明天早晨再談?”
本來華國,阮紅星勢必要有動作,就像在香港的時候,他會在本的飯菜裡下毒,施苦肉計一樣。
本來華國,甚至是他好言相勸的。
但他是想把錢拱手相讓嗎,並不是,他跟著一個壞脾氣的糟老頭子半輩子,甚至給老頭子搜刮過那麼多的東西,老頭子隻給他一半的遺產,他怎麼可能願意?
而本到了華國,安全就是由鄧昆侖全權負責了。
要是本在華國的地界上出了事,本第一個想到的人肯定是鄧昆侖。
因為他是來搶他的孩子,而且是拿一半的遺產誘惑。
阮當然不會殺了本,要殺
了本,那剩下的一半遺產就屬於M國政府了。
但鄧昆侖和褚岩聊過,都覺得,既然阮紅星早在好幾年前就跟蘇前進有聯絡,現在在國內,說不定也有線人,隻要他讓那個線人來行傷害本。
到時候,本肯定要懷疑鄧昆侖。
老爺子身體並不好,一旦受傷,他自己就會立刻要求回到香港做治療,到那時所有的遺產,順利成章,不就全是阮紅星的?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鄧昆侖跟褚岩說過,讓他跟魯一平隨時注意秦州街麵上,所有可疑分子的一舉一動。
鄧昆侖是要遺產的,而且是全部,這個不可掉以輕心。
一把拉開門,魯一平卻是個要走的樣子:“我忘了,你今天洞房吧?”
“都是二鍋頭,有什麼洞不洞的,趕緊說,怎麼回事?”褚岩於是說。
秦州除了洞房,還有聽房的傳統,就是有幫人專門湊在房子外麵,聽人新婚兩口子洞房的時候乾了什麼,聽褚岩這麼一說,屋子裡的鄭霞愣了愣,外麵一群人嘰嘰呱呱笑出聲了。
蘇小娥周內都住在密林農場自己家,這會兒還在嚼一根胡蘿卜,一聽褚岩這麼說,咬著胡蘿卜,哢嚓哢嚓的跟蘇小嬌說:“看看吧,鄭霞就嫁了個表麵風光。”
褚岩和魯一平倆當然得找個僻靜的地兒說話。
按理來說,現在要找的,應該是跟蘇前進有關係的人。
但張平安去廣州了,蘇小嬌和蘇小娥兩姊妹就是倆棒槌,蘇雙成兩口子更不可能,為了抽一套房子,那兩口子天天隻忙抽簽。
再就是街麵上的混混們,金有那幫孩子,被魯一平介紹到秦城鋼廠,現在在晾油漆,都在乖乖上班,魯一平來,是想問問褚岩,他們警衛排的人裡頭,有沒有可能會被策反的。
褚岩想來想去,不論首都警衛營,還是紅岩警衛排的人,都是他的生死兄弟,他真想不出來誰會被阮紅星策反。
“要不你盯一下秦城重工那個叫金技的,好像上班一直不積極,昨天本來的時候,我看他一直在路旁圍觀。”褚岩想到一個人,於是說。
魯一平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當然就會去排查了。
褚岩其實想跟著一起去,不過走了幾步,魯一平突然回頭,
就說:“雖然二鍋頭便宜,但是好酒,對人家女同誌尊重一點,組織介紹給你的,好好對待。”
得,回去洞房吧。
……
湯姆睡在樓下,早晨六點環衛大嬸兒就來掃院子,所以醒的早,醒來之後就開始做早餐了。
這時候博士已經起床,去工作間了,蘇櫻桃和傑瑞,珍妮幾個還在睡覺,本是被一陣香味給熏醒的。
昨天舟車勞動,晚上又生了一場大氣,本倒是睡的很好。
他當然認為,樓下那個孩子在跟自己賭氣,這會兒做早飯,應該是想向他認錯的。
他昨天晚上沒吃好,很餓,又等不來湯姆上樓認錯,於是就下樓了。
而一般來說,他會選擇在床上吃早餐,這已經是為了湯姆而破例了。
本帶了很多火腿,以及M國的奶粉,甚至還有新鮮麵包,因為吃不慣華國的早餐,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同時,也是想讓蘇櫻桃和傑瑞這些從來沒有吃西餐的人,看看西餐有多麼的優雅。
最好的魚子醬和黑鬆露、鵝肝罐頭,他帶了很多。
瘦高高的小夥子隻穿個小褲衩,正在廚房裡忙碌早餐,煎的火腿片,烤的麵包,而且餐桌上就有切成片的芝士,魚子醬被他放在餐桌上。
蘇櫻桃帶著倆小的,也陸續起床,收拾自己,來吃早飯了。
本於是坐了下來,開始吃早餐,看湯姆給自己也夾了一片麵包,於是說:“今天跟我一起去吧,我們將在這個國家官方的陪同下,去走一走,視察一下將來能讓我們變的富有的地方,好嗎?”
他要不這麼說,湯姆講究以和為貴,覺得自己昨天對這個爺爺有點凶,還害人家尿了褲子,是他不對,誠心誠意想道歉的。
但本這麼一說,湯姆就又生氣了。
“我們不是應該讓這個地方變的更富有嗎,為什麼要讓這個地方把我們變的富有?”
本給自己又塗了一片湯姆放了黃油,烤的焦香的麵包片,塗上魚子醬,喝了一口牛奶,說:“因為資本是殘酷的,也是無情的,而且賺錢是衡量一個人有能力與否的唯一標準,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對金錢特彆敏銳的孩子,孩子,這個國家有大筆的財富等著我們去掠取,而你是最合適的人。”
湯姆一下就又失望了。
其實這是受了蘇櫻桃的影響,她從一開始在秦工搞革命,搞農場,再到搞輕工廠,她其實自己有私心,是在為了將來能自己賺錢而鋪路,做準備。
但湯姆還小,他看到的是這個地方所有的人,從整天無米下炊,保大媽為了偷一根紅薯而絞儘腦汁,再到人人有飯吃的,從饑餓到脫貧的曆史進程。
他不用因為隻有自己有餅乾吃而挨張兵兵,張冬冬的打了,他們所有人都有餅乾吃,他們就能做好兄弟,他們是公平的,同時也很快樂。
當每家每戶的經濟條件都差不多,女人們也能心平氣和的說話,她們比較著彼此的花布,聊著該怎麼籌劃過一年的日子。
人們最羨慕的是他學習好,成級棒,入團了,而不是他有很多錢。
一旦他搶走他們的錢,他們怎麼可能還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聊天,做鄰居,做朋友,做親戚。
而現在,他依然試圖說服本:“我替我們秦工找到過日軍的寶藏,足足三卡車的金子,讓我叔叔把衛星放上了天,這就是我的能力。”
“航天器上有你的名字嗎?”本一聽,差點沒氣死:“愚蠢,愚蠢之極,你原本可以靠那些東西,享用一生。”
所以,孩子曾經所驕傲的一切,都就這樣輕飄飄的被本否定了。
他做的所有的一切在本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但偏偏這些都是讓湯姆自豪無比的事情。
本又說:“請個假吧,今天你跟我走。”
湯姆堅定的搖頭:“不,我要讀書,不能請假。”
但傑瑞願意啊,而且這句簡單,傑瑞聽得懂,他說:“我去,爺爺,我要監督你,可不能再尿褲子啦。”
本又不懂傑瑞說的是什麼,因為這孩子比較小,就問蘇櫻桃,自己能不能帶他去。
當然,雖然隻是一晚上,但蘇櫻桃始終沒有給過他太好的臉色,而且**的跟他頂了一通,現在他的態度就很好。
人們對於自己無法征服的人,就會懷有敬畏,這種敬畏表現在實際行動上就是尊重。
因為珍妮今天走的早,沒人翻譯,蘇櫻桃也不知道湯姆和他到底吵的什麼。
但她信奉領袖的一句話:讓人說話,天塌不下來。
湯姆能不為金錢折腰,跟這老爺子挺直腰杆對話,她覺得很好。
“去吧,不過照顧好我兒子。”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