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怎麼和澤寶不想要後娘的說辭,對上了?
“費心了。”
晏泱接過巧克力,又給她補了一百兩。
就在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
“微臣來給姑娘換藥了。”
滿臉笑容的禦醫徐憲,左手一碗溫熱的湯藥,右手兩個藥瓶,向著病榻邊上走來,“謝天謝地,你可終於醒了,要不然王爺非砍了我的腦袋不可——”
忽然間,徐禦醫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一轉頭,看到了黑著臉的晏泱,頓時嚇得腿軟,恭敬地行了一禮,“參見攝政王,殿下千歲金安。”
慕聽雪:“!!!”
果然,澤寶爹就是攝政王本尊!
她沒猜錯。
原主並沒有見過攝政王,因為“私通生下死胎”,聲名狼藉,她被謝邑PUA,自己也覺得恥辱,基本閉門不出;而謝邑也瞧不起她的出身,不帶她參加任何宮宴。
她趕忙起身,要下榻行禮。
誰知道,晏泱寬厚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你重傷未愈,不必行禮。”
慕聽雪整個人僵住,肩頭卻好像起了一團火,熱意透過他的掌心,滲透入白衣下的皮膚。
這……不合規矩。
但攝政王都說了,她也不能忤逆他的意思。上一個忤逆他的官員,腦袋還掛在轅門的旗杆上呢。
徐憲起身後,上前給慕聽雪換藥。
動作輕柔地打開了她手腕上的白紗,倒上藥液,歎了口氣:“姑娘那麼年輕,大好的前程,何苦想不開。”
慕聽雪垂首不語。
萬言萬當,不如一默。
徐憲見她不答,便耐心勸道:“夜路難行,前有曙光。”
小世子喜歡你,攝政王也挺關照你,曙光大大的有。
晏泱的目光,卻情不自禁地落在她手腕上,猙獰的傷口,皮肉外翻,滲著血……
“不要留後遺症。”
“王爺您放心,並沒有割斷筋脈,微臣保證這位姑娘的左手日後拿東西、用兵器都不影響。”
徐憲開始施針救治。
慕聽雪一口一口抿著喝藥,認真看著徐禦醫的針灸手法,精妙非常。這老祖宗傳下來的中醫,果真是博大精深,21世紀的中醫早已沒落,被西方資本瘋狂打擊,許多好東西都沒流傳下來,有機會定要好好向這位徐禦醫請教一二。
半個時辰後。
“攝政王殿下,我家裡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時間緊急,她真得回慕府了。
這前後耽擱了將近兩日。
謝邑準備抄她的家,填補國庫的空缺,她要儘快向父親稟明,以早做準備!
還有和離的事兒。
慕聽雪從病榻上下來,披上了輕綢白狐毛領的披風,推開了雕花鏤金的木門,時值初冬,一陣冷風猛然灌進來,把她的長袖都吹得向後鼓了起來,烏發飄飄。
晏泱的眸子微黯,鎖定了女人,“本王允許你走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孩子又不管了麼?
慕聽雪垂首,“謝謝王爺的救命之恩,聽雪銘感五內,若有來日,定予重報。”
晏泱黑了臉。
“如果小世子想找我玩兒,就讓他來城西瑤光街的慕府,隨時歡迎。”
慕聽雪心思玲瓏,主動發出邀請。
沒有提慕家要被覃嶺王抄家的事兒,也沒有向攝政王求助。
人際交往這一塊,她有自己的準則,交淺言深是大忌。
晏泱黑沉沉的俊臉,總算緩和了些:“一約既定。”
慕聽雪莞爾:“萬山無阻。”
她翻身上馬,策馬揮鞭,白狐領紗羅綢麵兒的披風在疾馳中向後翻飛。
晏泱看著澤寶親娘離開的背影,目光久久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