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煌國祚兩百六十餘年,謝氏皇族初代人丁興旺,開國皇帝膝下十一子,長子繼承大統,其他十個皇子都封了王,但是經曆了八王奪嫡和朱雀門兵變之後,謝氏皇族自相殘殺,子嗣凋零,主脈支脈差不多都死光了,隻剩下了謝邑這一支順利襲王爵。
也就是說,謝邑是雲煌國,除了傀儡小皇帝之外,唯一有皇位繼承權的人。
雲都有一王爵,二公爵,四侯爵,還有十位伯。這些都是不能惹的勳貴。
她慕玉河算什麼東西,私下議論指責尊貴的覃嶺王,若被捉住了,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惱羞成怒之下,她對著慕聽雪抬起了巴掌:“你囂張什麼,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覃嶺王妃呢,整個雲都誰不知道你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下堂婦!”
反正慕聽雪是個懦弱的廢物,又打不過自己。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管家喊了一聲祖宗,已經衝了上去,無論如何都要護住早年喪母的嫡女大小姐。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挨打的竟然不是大小姐,而是二小姐!
慕聽雪出手如迅疾如閃電,左手如鷹爪扣住了慕玉河的手腕;右手則一個大耳瓜子扇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
慕玉河猝不及防,半邊臉頰被打得高高腫起,唇角溢出血來。
“你打我?”
慕玉河滿臉的不可置信,定定地看著慕聽雪,雙目之中有迷茫。
“雲煌國一京十四省,過半都在遭雪災,餓殍遍野,橫屍路邊。朝廷的賑災糧已經快見底了,國庫也拿不出銀子買糧,前線還在打仗軍餉不夠。雲都其他的商賈富戶都知道收斂著些,免得觸了天家的黴頭,招來禍患。唯有你!”
慕聽雪麵容十分峻肅,“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愈發奢靡鋪張,一個戲班子三十萬兩銀子說買就買了,醉生夢死的玩兒小明星……玩戲子。戲子的歌聲都從府裡傳到牆外的官道上了!”
“我怎麼了啊,我就是聽個曲兒!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慕玉河不服,委屈極了,“我們慕家金山銀山,是首富,賺那麼多錢不就是讓子女享受的麼。”
“每逢天災、戰爭,國庫空虛了,朝廷不是打百姓主意,便是打商人主意。”
慕聽雪字字鏗鏘,“沒錢就砍富商的頭抄富商的家!槍打出頭鳥,你說怎麼了?”
原主知道謝邑慫恿朝廷抄了慕家,覺得無力回天,反抗都不反抗了。
但慕聽雪還是想爭取一下。
不為彆的,就算是為了那個極其疼愛她,陪嫁了180億的父親。
“你……你就是危言聳聽!父親可是皇商,是宮裡絲綢最大的供貨商,朝廷不會拿他怎麼樣的,宮裡的貴人們還能不穿綢了?”
“住口!”
一道儒雅中又透露著幾分清臒的中年男子身影,邁入了中庭。
正是家主慕宗啟,他原本在絲綢行,與織師們研究新款絲綢的花紋圖案,忽然接到了府中小廝的急報,說是大小姐忽然回娘家了。
慕宗啟知道大女兒王妃之尊,最是溫柔知禮,每次回門都會提前一周書信告知。像今日這般毫無征兆殺回娘家,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