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表白情詩(2 / 2)

鴛鴦應下,當即取了慕老爺每日需要吃的降壓藥分量,去天璿街上倒數第二家的鋪子去了。

慕聽雪入了宮。

她隻是個女醫,不能在宮內乘車,隻能沿著太液池邊靠著東南禁牆的宮道石階,一步步走過去。

棲凰宮。

“慕姑娘來了,這兩日太後娘娘一直念著你呢。”

大宮女月詞見她來,淺笑著迎上,那笑容算不上多熱情,也不至於太疏離。

她從殿門玄關的櫥櫃裡,取出一個撣子,替慕聽雪撣去了頭上和身上的落雪,“還請姑娘到東邊的暖室候著吧,太後娘娘正在考察聖上的功課,至少一炷香之後才能得空。”

慕聽雪挑眉。

聖上?

是指那個傀儡小皇帝?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一個膚白貌美、雌雄莫辨的病弱少年身影來。明明得了極嚴重的風寒,皇宮上下卻無一人問津,就連暖心閣裡一個老嬤嬤都能給他臉色瞧,皇帝當到這個份兒上,也是沒誰了。

對了,她還答應了要給小皇帝拆線呢,算算愈合時間也今兒也差不多了。

“慕姑娘吃一盞溫酒,驅驅寒。”

月詞送上來一壺暖酒,擺好了玉杯,“棲凰宮西邊兒雪壓塌了一處精舍屋簷,下頭的小太監們粗笨,我還得去幫忙處理,慕姑娘自便。”

說完,就走了。

慕聽雪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覺得晏太後這位管家的大宮女,有操不完的心,既要接待客人,又要奉太後懿旨給小皇帝送茶花盆栽,還要管著偌大棲凰宮的殿宇修繕。

可能是走的太急。

月詞腰間掛著的一個荷包,掉在了暖閣左拐走廊的牆角。

慕聽雪上前撿了起來,發現荷包上繡著一輪明月,還配著一行詩——

“此心昭昭若明月,千山曆行,向你獨行。”

她默念了出來,立刻領會,“明月,月詞,這不是表白的情詩麼。”

荷包的穗子,是漂亮的孔雀線。

慕聽雪把荷包放回原位,她尋思著,月詞發現荷包丟了,自己會回來尋的:“可能是她家鄉的青梅竹馬什麼的,一入宮門深似海,宮女都是可憐人。”

她乾脆做個睜眼瞎,假裝什麼也沒瞧見便是了。

慕聽雪沒喝酒,她是標準的一杯倒,也從沒想過去訓練自己的酒量。醫學生都知道,酒量後天是練不出來的,每個人肝臟內的解酒酶,是天生基因注定的,不能喝就是不能喝,強行訓練酒量,隻會落得酒精肝、肝硬化、肝癌。

本以為要等一炷香。

誰知道,小皇帝過於聰慧,晏太後考察課業,他對答如流,不到五分鐘就從裡麵出來了。

而東邊暖閣的這條長廊,是必經路。

謝玄宸如幽靈一般,灰蒙蒙地走了過來,黑色的瞳孔似深井死水,長廊的儘頭,他看到了一襲碧翠綢裙的慕聽雪。

那一瞬間。

就仿佛黑白水墨畫的世界,忽然間變得青山翠綠,她似草上的露珠,在曙光中,比珍珠還要晶瑩明亮。

謝玄宸的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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