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聽雪銳利的目光慢慢地刺向了她:“我早已跟覃嶺王和離,你也如願以償被扶正,何必這般咄咄逼人,用肮臟的手段陷害我?這就是離四小姐的雅量麼。”
離環兒啞口無言。
還沒進入白鷺洲,官船上的第一次交鋒,就一敗塗地。
“看看你乾的好事!”
覃嶺王謝邑走了過來,他氣勢洶洶衝著離環兒就是一通臭罵,“你這陰險的妒婦,本王對你真是太失望了!一點王妃的樣子都沒有,儘給本王丟臉!”
離環兒的眼眶裡,迅速浮上一層眼淚:“夫君,你聽我說……”
“本王不聽!”
謝邑十分厭惡地甩開了她的手,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是這麼陰狠毒辣的人。
王妃丟臉,他這個親王也會跟著顏麵掃地。
謝邑深吸了一口氣,讓隨侍取了個精致的盒子,走到了慕聽雪身邊,關切道:“這件鸞紅錦,你先拿去更衣室換了,寒冬臘月的,濕衣服穿太久會受涼。”
盒子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件非常華麗耀眼的裙子——鸞紅錦。
慕聽雪隻掃了一眼,便拒絕:“不必了。”
離環兒差點氣吐血。
這件鸞紅錦,不是說好了,要在冠禮之後,敬獻給她母親大長公主的麼?
怎麼被夫君拿來給慕聽雪穿了?
“聽雪,本王知道你心裡不高興,本王給你道歉。”謝邑鍥而不舍,抖開了那件極為華麗的鸞紅錦,就要往她身上披,“你不能拿自個兒的身子開玩笑,凍壞了可怎麼辦……”
慕聽雪後退一步,冷冷道:“這是紅腹錦雞的羽毛編製而成的,王爺拿這種逾製的禮服,往臣女身上披,是想陷我於不義麼?”
開什麼玩笑!
這種衣服,一看就不是商女能穿的!
紅腹錦雞,擱現代,那是牢底坐穿雞!誰穿誰死!
就算是古代,紅腹錦雞頭上的金色羽毛,像鳳冠一樣,有小鳳凰之稱。至少得是出身皇室,才有資格穿的吧。
謝邑僵硬在那裡:“逾製?這……應該不至於吧。”
其實,他也不清楚這件衣服的材料,隻是覺得特彆華麗,覺得唯有她這樣漂亮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離環兒上前,從夫君手裡,把那件鸞紅錦給搶了回來:“沒錯,隻有公主才配穿,慕聽雪什麼身份?哼,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晏芸生氣了,開啟了護犢子模式,叉腰怒罵:“一件破衣服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不稀罕!紅腹雉雞再像鳳凰,它也是雞,這雞皮誰愛穿誰穿去。”
離環兒氣的直抖:“……你罵誰是雞呢?”
晏芸得意洋洋:“雞皮嘛,穿誰身上,誰就是雞咯。反正咱們聽雪妹子不穿。”
離環兒氣得差點翻白眼暈過去。
“咦?河邊那輛跑過來的,瞧著怎麼像是攝政王府的馬車?”晏芸罵得正酣,眼角的餘光一掃,詫異地瞪圓了眼睛,“不應該啊,阿弟從來不參加離家舉辦的任何宴會、文會的。”
每次,都是自己代表晏家過來參加。
這次靖羽公世子的及冠禮,也不例外,晏家的直係血脈,就來了她一個。
攝政王府的馬車停了。
一個虎頭虎腦的大眼萌娃,穿著簇新的袍服,首先從車廂裡探出了頭。可不正是攝政王小世子晏澤。
“爹爹,就是這兒麼?”
“嗯。”
車廂內,傳出一道低磁的成熟男子聲音,比臘月的天還要冷。
小包子從車廂裡跳了出來,牽出了大包子。
攝政王晏泱高大的身形似筆鋒挺立,一襲玄色盔甲軍服,身後的羅袍,迎風飄蕩,五官堅毅俊美,眉宇周正自帶一股威嚴煞氣,腰間一口劍,鋒刃明亮。
很明顯,這身裝扮是剛從鎮北軍營趕過來,戰袍都沒來得及卸下。
“聽說娘親來參加宴會了,她人在哪兒呢?”
小包子四處張望,急切地找人。
晏泱抬眼,鎖定某女:“在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