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委屈屈,眶子裡已經閃出了淚花,“婉婉心悅於您,與您是否成婚有家室,並不衝突啊。”
哪個權臣,不是三妻四妾、紅顏知己一大堆?
“有衝突。”
晏泱蹙眉,這位蘇家女,讓他感覺有點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舒服。
礙於蘇家的麵子,慮著蘇子修是聽雪唯一的徒弟。這個時代,師徒情誼很重,跟收個兒子差不多,他不好直接把蘇子修的妹妹給轟出去。
轟出去倒是一時爽了,但也落了兩個大世家的顏麵,雙方都下不來台。
蘇婉婉輕咬下唇,靈動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婉婉不是來破壞殿下和長公主的,何來衝突?婉婉隻是想加入你們,不會對長公主的攝政王妃地位,有半點威脅,日後在家中,一切都憑長公主操持拿主意。懇請攝政王憐惜婉婉。”
這等於是自薦做妾了。
“攝政王妃?”
晏泱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那是她所有頭銜中,最不值一提的。”
彆的女子,或許會因為夫家顯赫而榮耀,會因為冠了夫君的頭銜,成為某某夫人、某某王妃而沾沾自喜。
但表妹不同,帝城長公主本身已經是正一品親王級彆,勝過所有依附著夫家才能立起來的王妃!
更何況,孩子他娘真正的厲害之處,在於對全國財政和軍權的控製上!
“上柱國,長公主殿下來了——”
負責鎮守軍營的小校,跑得氣喘籲籲。
“在哪兒?”
晏泱狹長的雙目,瞬間變得亮亮的。
兵也不練了,長槍重新扔回了兵器架上,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未婚妻子。
“剛才還在您的營帳裡,這會兒應該是去了軍需庫房。”
小校很懂事,直到老大想聽什麼,他斜眼乜了蘇婉婉一眼,這女人糾纏了老大幾日,兄弟們私底下議論紛紛,話說得可難聽了,什麼不要臉,什麼風騷,什麼自薦枕席。
不是什麼黏上來的女人,都能得鎮北軍高看一眼的。
軍中漢子很現實,誰讓他們公平地論功行賞,誰給他們機械連弩,誰讓賜土豆大豐收,誰給他們冷了送保暖衣熱了送解暑藥,誰才擔得起大夥兒的尊敬和認可!
晏泱化作一道黑影,追妻去了。
“攝政王殿下——”
蘇婉婉急了,想要追上去,卻被一柄長槍給攔住了。
正是那位通風報信的小校,他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奴隸出身,名叫黑子。
黑子嘲諷道:“好人家的姑娘,哪似你這般勾欄做派。”
他一個奴仆出身的士兵,全家荒年餓死就剩他一人,沒那麼多顧忌,張嘴就是罵,“我們攝政王給蘇家留顏麵,不與你計較。你可彆給臉不要臉啊,還去打擾人家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