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遠沒有。
“怎麼謀劃的,如何互通有無,把具體過程說出來。”
談六想死,你冤枉我謀反,還讓我自己編過程?蒼天呐!為什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你會遭報應的!晏泱!!天道輪回,你今日汙蔑我謀反,逼我攀咬家人,來日你的家人會遭到更嚴重的反噬……啊!饒了我吧,嗚嗚……”
剛罵了沒兩句,又是一通酷刑。
談六氣焰儘滅,哼哼唧唧哭著,又把臨壑侯世子給供了出來,咬出了右金吾衛中郎將談武,南邊韋州刺史談席,萬州刺史離徹,尚書右丞離棲元。
晚上。
攝政王與未婚妻、兩個孩子在火鍋樓用晚膳。
慕聽雪看著那一遝厚厚的供詞,以及供詞下麵按著的血手印:“臨壑侯世子,才十歲,如何參與造反?泱泱,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臨壑侯談錯,剛滿三十歲,與離家嫡長女離蜜兒,育有一子一女。
兒子談恪十歲,封為世子。女兒才三歲。
“斬草要除根。”
晏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昭獄那場血腥的酷刑,也絲毫沒有影響他此刻吃飯的胃口。
慕聽雪沉默了。
臨壑侯世子有沒有謀反重要麼?
很顯然,不重要。
任誰都看得出來,晏泱就是要借題發揮,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凡與他作對者必須處死,凡擋在權利道路上的障礙,無論男女老幼,一律掃除!
“不殺人就會被殺,不鏟除離黨、除其羽翼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晏泱似乎是差距到了她內心的情緒變化,他用一種銳利的眼神盯著她,不允許她有絲毫的軟弱,“你也一樣,既然決定了染指那個位子,就沒有回頭路了。聽雪,以後的每一日,你都要與那些人進行生死決鬥。”
慕聽雪心口如潑了滾沸的熱油。
她忽然間明白。
晏泱根本不是在為一己之私製造冤案殺人,也不是趁機鏟除異己,更準確的說,他是為她鋪平道路,為她背負罵名,做了雙手沾滿鮮血惹人憎恨的事。
她緩緩鬆開了手。
掌心躺著一枚凝靈蒼玉,淡紫色。
昔日在國子監,她用一首詩幫助了秦昭意,贏得詩會魁首。臨壑侯談錯用這價值不菲的稀世美玉,作為彩頭,昭意奪魁,把凝靈蒼玉轉贈給她。憑此玉,可以獲得臨壑侯的一個承諾。
慕聽雪從未用過這個承諾。現如今,因為政治立場的不同,他們要置對方全家於死地。
三日後。
刑部帶來了太後懿旨。
“臨壑侯與反賊談六郎私相授受,互通謀劃,是為同謀。談錯褫奪爵位,革去中書侍郎之職,秋後問斬。談氏上下皆為竄逆亂黨,宗社有靈,本當族滅之!哀家念其先祖乃開國功臣,舉族抄家流放戍邊,與披甲人為奴,永世不得召回!”
談府哭聲一片,掛上了祭奠的白綾。
冬日的寒風,止不住悲聲。
臨壑侯談錯,把自己關在書房內,拒不接受朝廷的判罰,投繯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