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澤寶一口發糕,噴了出來,“不是吧,誰要娶楊大勺?反正我不!”
涯寶貼心地從袖子裡,掏出一方白帕子,給哥哥擦了擦滿是渣子的嘴,並糾正道:“她叫楊桐月,名字還是娘親給取的呢。”
“我記得,她抓周宴上抓了個勺子,她爹當即拍板,說不如就叫楊大勺吧,哈哈哈。”
澤寶咧嘴笑了起來,揶揄道,“這丫頭肯定特彆能吃。不像我,抓周宴上抓了一把小劍,多麼威武霸氣啊,日後肯定要跟爹爹一樣,是要上陣殺敵的。”
涯寶忍俊不禁:“不過,聽說娘親拒絕了,不願意拿咱們兄弟聯姻。隻是讓楊家的長孫,過來給咱們當伴讀。”
“娘親真好。”
澤寶紅撲撲的臉頰上,浮現幸福的笑容,“咱們國子監蒙學部甲板,超過一半的孩子,都被爹娘強行聯姻婚配了。那些同窗,甚至連未婚妻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涯寶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兒,聽說那個離家的小霸王,離七少爺,都被配了個又黑又壯大他六歲的侯門女子。”
澤寶幸災樂禍地笑了:“活該!”
頓了下。
澤寶又道,“對了無涯,你抓周的時候,抓起了什麼?”
涯寶愣住了。
抓周?
他是被慕府爛賭的馬奴下人收養的,吃不飽穿不暖,養父母哪裡會給他辦什麼抓周宴。
“不記得了。”
涯寶的神色,有些黯然,濃密的睫毛低垂而下。
“你那麼聰明,肯定抓起了書本或者金元寶。”澤寶並沒有意識到弟弟的情緒低落,大咧咧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涯寶靦腆地笑了。
*。*。*
攝政王原本是個很勤政的人。
原本。
他已經一連九日,沒有大清早的就抵達鎮北軍營,操練士兵了。
三日一次的大朝會,他已經連續三次缺席了。
文武百官莫不震驚。
離黨的官員竊竊私語著,興奮揶揄。
“溫柔鄉是英雄塚,此言果然不假。”
“應該早點讓攝政王和長公主成親的,攝政王缺席大朝會,同僚們都輕鬆起來了,再也不用擔心一句話說得不對,就喀嚓掉腦袋。”
“彆說了,沒看到陛下臉都黑了。”
謝玄宸高坐在丹墀龍椅之上,滿臉寫著不高興。
龍椅前方攝政王的紫檀椅,空空如也。
按理說,這個狠狠碾壓在自己頭上的權臣不在,他應該欣喜才是,大朝會上自己就有更多的話語權,能夠主宰更多的事。但是,隻要一想到這個該死的晏泱,一刻不停地纏在皇姐身邊,正大光明地以長公主駙馬的身份跟皇姐日夜膩歪在一起,他就難受得心臟像是爆開了一般。
“啟稟陛下,老臣以為,開科舉之事有失體統、有違祖製,自古官員任用,一方麵是由朝中三品以上大員舉孝廉,另一方麵則是由國子監培養人才,直接進入官場,此套製度綿延千年,除了雲煌一朝,此前三朝皆如是。”
左仆射離尚書,趁著攝政王和長公主不在,在大朝會上據理力爭。
企圖把蕭望之的科舉提案,給否決掉,徹底踩到臭水溝裡,永不翻身。
笑話!
以前世家子弟什麼也不用做,到了十六歲就能直接做官,一路青雲直上,憑什麼讓一群下賤的平民、寒門學子,來官場上分一波羹?
權利,就應該集中在門閥豪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