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一陣緊,四下彤雲密布。
返回雲都的途中,竟紛紛揚揚下起一場雪來。
“你的手有點冷。”
晏泱執起妻子的手,放在雙掌之中暖著。
慕聽雪取出兩份藥,放在案幾上,一是治療砷中毒和急性腎小球腎炎的;一是治療缺鐵性貧血的。
夫君的手掌寬厚有力,有粗糙的繭子,常年使刀劍所致。令人很有安全感。
“這一盒藥是給小舅吃的,另外一盒是給二表哥用的。”她側過頭,一雙星眸如點漆,有些冰涼的小手被他暖熱,“我上次給二表哥診過脈,他天生不足,血中缺了一種東西,才會經常感到乏力、氣促、頭暈、耳鳴,並非什麼不治之症,所缺之物,可用藥物補全。”
缺鐵性貧血,首選口服鐵劑,琥珀酸亞鐵。
治療是長期的,一年半載,能讓外周血的網織紅細胞增多,血紅蛋白逐漸恢複到正常水平。
上次給二表哥留了一盒藥,算算日子,差不多快吃完了。
晏泱越挨越近:“家裡人辛苦你費心照顧了。”
“哪裡的話,他們也是我的親人,何來辛苦一說。”
慕聽雪感到周身暖烘烘的,男人似一個熾熱的火爐,橫闊的胸膛幾乎貼上了她的臉頰。
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竹露冷香。
沐浴後未散。
晏泱低頭,薄唇落於她的額頭,吻得很輕柔。
這些日子,慕聽雪已經深刻感受到了,矜貴冷酷的攝政王,私底下究竟有多麼粘人,時不時就要過來與她親近一番,千般旖旎。
“二表哥的弱症好治,小舅的病麻煩些,他腎臟越來越差,日後不僅不能喝酒,還得跟我爹一樣,得超低鹽飲食了,若發展成腎衰竭尿毒症,還得透……嗯……彆鬨我。”
她試圖推開頸側的男人腦袋。
失敗了。
她不想在馬車上與他胡天胡地,便起身下雙人長椅,但腳尚未沾地,就被他霸道地抱了回去,在懷中捧著她的臉親吻。
“澤寶和涯寶在隔壁……”
“在午睡。”
晏泱扯下衣帶,覆住了她的眼睛。
下一刻,慕聽雪隻覺眼前一黑,身子後仰,躺倒在長椅後的軟塌之上。眼睛瞧不見,感官就變得更為敏銳。
男人蹲了下來……
她倏然瞳孔散大,神智如亂瓊碎玉飄蕩。
良久之後。
她聽見了夫君發出一聲蠱惑的低笑:“涓涓露滴牡丹心。”
身上一重,共枕長歡。
直至兩個時辰後,馬車駛入雲都城。雲歇雨停。
慕聽雪終於能把覆目的衣帶給徹掉了,她紅著臉整理衣襟,腳一落地,一個趔趄,路都要走不穩了。
“夫人小心。”
晏泱伸手去扶。
慕聽雪瞪他,心中暗罵:這人……怎麼那麼多捉弄她的花樣。
晏泱一臉神清氣爽:“夫人生氣了?”
“哼。”
“是為夫的錯。”
某人嘴上道歉,心中毫無悔意,甚至反複回味,琢磨著晚上能不能纏著她再來一回。
慕聽雪發現肩窩和頸子上,有數瓣紅梅,她無奈歎息:“待會兒還要到小舅家,你讓我怎麼……”
怎麼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