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業忽然上前,製止了東廠持杖的番子,“他雙腿儘廢,又受了嚴重的內傷。”
晏泱銳利的眸子,陡然掃了過來:“你要留這奸夫性命?”
這委實是攝政王沒想到的。
南業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點吧。
若是有聽雪收了男寵,他保準衝上去把人給砍成十八段兒。
“就當是弟弟任性一回,求大哥——”
*。*。*
牧惜蕊偷情被休。
鬨得滿城皆知。
成了雲都人茶餘飯後的一樁談資。
“奸夫淫婦,不得好死!”
“哎,這右丞相家的長公子,可真是個仁義之人呐。妻子背叛他,他竟還饒了奸夫一命,成全了這對狗男女。反正我是做不到他這樣。”
“哼!那個偷人的淫婦根本配不上他!”
“聽說,那淫婦剛拿了休書,牧家就派媒人上了高家的門,要把她嫁給重傷癱瘓的高彥崇。”
“那奸夫高興壞了吧。”
……
黃昏時分,一戴著竹鬥笠的女子,用黑紗遮住麵孔,躲躲藏藏地從巷子裡走出來。
正是牧惜蕊。
她現在名聲徹底爛臭,走到哪裡,都能聽見有人唾罵自己,就像過街老鼠一樣,得避著人。
瑤國夫人每月的今日,都會去大自在佛寺,替右丞相晏錫念經祈福。而這條巷子,是車馬回府的必經之路。
瞅準了右相府的車馬馳來,牧惜蕊衝過去攔駕。
“蕊兒唐突婆婆,還請婆婆寬宥。”
她一個滑跪,大禮參拜,“懇請您聽我一言。”
瑤國夫人拉開杏色的車簾,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怒視著她:“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臉麵出現在我麵前?不許叫婆婆!我沒有你這樣下作的兒媳!”
“姑姑,嗚嗚——”
牧惜蕊又換了一個稱呼,膝行著趨上前,淚眼婆娑地哀求,“懇請姑姑幫幫蕊兒,我想念弘兒,想見他一見。”
想孩子是假。
借孩子靠近前夫是真。
“你既已與高家訂婚,日後就是高家的兒媳,就不要再靠近晏弘了。”
瑤國夫人雖是個性子軟的人,但在政治立場上,卻與丈夫兒子出奇的一致,為了長孫的未來,她難得強硬一回,“那孩子現在長公主和攝政王身邊,澤寶、涯寶帶著他玩兒。長公主殿下說了,再過兩年就讓弘兒作伴讀。你彆再出現,他定前途無量。”
牧惜蕊哭著搖頭:“我不是高家的兒媳,我不嫁給高彥崇,他已經被打得雙腿殘廢癱瘓。”
她怎麼能嫁給一個殘疾呢?
腿和腰腎都被打壞了,縱勉強撿回一條命,但已不能人道。
真嫁過去,豈不是守活寡,她這難填的欲壑,又要往何處宣泄?
不止沒有夫妻生活,還得像個丫鬟一樣,給他擦身,伺候他拉屎撒尿。
“這可由不得你,出了這等醜事,兄長定會把你嫁到高家去。而高家世子聲望掃地,再也不會有好人家的女兒願意跟他,他也隻能娶你。你們倆就互相折磨一輩子吧!”
翌日大朝會。
攝政王彈劾兵部尚書高大人貪汙軍餉,教子無方,家風不正,縱其子嗣淫人妻女。晏太後判高家父子革除官職,褫奪爵位。
成功剪除離黨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