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封信,送往貓貓山製鹽廠。
第四封信,送往鳳鳴穀製鹽廠。
第五封信,送往天赤嶺製鹽廠。
這三處鹽產地,都是軍隊管製。共計三萬鎮北軍,平時是作為製精鹽工人存在的,但到了特殊時期,他們拿起武器,就是一股武裝力量。
慕聽雪自蒼壁瓶空間,取出了昔日晏泱送給她的鎮北虎符,用力地蓋下三個戳印。
夫君被敵方聯軍包圍,不得脫困,九死一生。
密函從北境送到雲都,就算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跑的盧馬,好不停歇,也至少需要四五日!
這封信寫的是五日前的情況。
她心碎腸摧,根本不敢深想,時至此刻,夫君是否還活在世上……
身體好似被一把鋸齒狀的鈍刀,一刀一刀割開。
冷風吹得窗戶嗚嗚響,慕聽雪感覺骨頭縫兒裡,都是寒的:“青鳥,澤寶和涯寶呢?”
她忽然很想見見孩子。
“回稟殿下,兩位公子被茗國夫人接去武安公府玩兒了。”
“這樣……”
“殿下,您去哪兒?外頭雪下得越發大了,二位公子宿在他們祖母那兒,沒有問題的,您就彆出門受凍了。”
“傳我之令,把長公主府的親衛,全部調去武安公府!”
*。*。*
凜凜嚴霜,蒼蒼恨雪,在一陣緊過一陣的北風中,旋轉著。
鎮北軍帳。柴火必必剝剝的爆響。
滿身傷痕極度疲倦的士兵們,顫抖著手,把隨身攜帶的最後一塊白砂方糖,放入煮熱的水裡化開,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沒有支援。
糧道已斷。
被北嶼、魯蕃聯軍圍困在北密河畔,已經足足六日了。八萬最精銳的鎮北軍,隻剩下了不到六萬,河邊堆積滿了同伴的屍骨。
秦昭意一步高、一步低地自雪中走過來,怒氣衝衝進入大都督營帳中,嘶吼道:“舅!離君信那個混蛋,昨日逃到了鄴城,鄴城失陷;今日他又逃到了劉唐城,劉唐城也被攻占了。”
晏泱臉色極難看:“他叛國了。”
“他這哪裡是逃跑,更像是給北嶼、魯蕃聯軍帶路,要把邊境八城逐個全獻出去!”秦小侯爺恨恨地一拳錘在桌子上,“我們被圍困在這兒,數次突圍不成,隻能活活被圍死……”
這一拳下去。
案幾上一盆冰藍繡球被震翻在地。
秦昭意愣了下,趕忙彎腰去撿。
這是大半月前,他專門跑去鼇雪山頂采摘的,此花極為珍貴,邊境特產,且是一種稀有藥材,原本是給長公主準備的禮物。
還沒抓住那花,就忽聽到帳外傳來一陣猛烈的殺喊聲、兵戈聲、號角聲、馬嘶聲,混雜一起,大地顫抖,耳朵幾乎被震聾!
三十萬敵方聯軍,又對他們發起了圍剿!這是接連第九次了!
鋪天蓋地的敵軍,烏壓壓、黑沉沉,身著甲胄,武器精良,手持蠻夷鋒利的彎刀,宛如蝗蟲過境一般,喊打喊殺地席卷而來。
密匝匝的箭雨,從四麵八方的天空,降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