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月滿如鏡。
一抹藍色尾焰劃過銀色月盤，緩緩降落在禦景山頂。
那是一台銀色反重力飛車。
陸閒坐在副駕上。
看著身旁男孩，熟練的操作著複雜的控製係統，忍不住撇了撇嘴：
“這也是你剛學的？”
王卷掃了眼正在熄燈的儀表盤，目視前方：“不是。”
“嗬嗬。”
陸閒忍不住笑了，聲如銀鈴。
不容易啊，這家夥居然承認了。
王卷皺眉瞥了她一眼，不懂她在笑什麼。
這麼簡單的操作邏輯，還用學？
“你那隻狗，還升級嗎？”陸閒拔掉安全帶鎖扣，忽然又問。
王卷愣了一下：“什麼狗？”
“哼！”
陸閒眯起眼睛，無言的握緊手心，輕哼了一聲。
王卷下意識抬頭看去，見女孩眼角泛紅，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早丟了。”
三年前，女孩的寵物貓腦袋被自己的狗子擰下來時，就是這副眼角含淚的委屈模樣。
聞言，陸閒身子卻猛地一僵。
她慢慢扭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丟了？你……你怎麼可以丟了？”
王卷推手關閉引擎，拔掉安全鎖扣，皺了皺眉：“不就一隻玩具狗麼？”
“玩具狗？”
陸閒一臉呆滯，仿佛三觀都被震碎了：“它在你眼裡，就是隻玩具狗？”
“5分鐘瞎弄的玩意，不是玩具狗是什麼？”
王卷看了眼籃子裡的卷心菜，漫不經心道。
唔，解凍的還挺快，再過30分鐘應該就能吃了。
“……”
女孩的瞳孔一點點放大，最後徹底沒了焦距。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副駕上：
“5分鐘？”
“我從十三歲開始，就在不斷升級露娜的動作神經代碼。”
“從蹣跚學步,到騰挪彈跳，再到奔跑，用爪子攻擊。”
“我用了整整三年。”
她扭頭凝視著他，聲音中泛著一絲無力和疲憊：
“卻被你的5分鐘，擰掉了腦袋……”
三年就搞了那麼個玩意？
沒讓你進組果然沒錯。
王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打開車門：“走吧，種菜去。”
陸閒抬頭，眼神如刀，看著他沉默了整整三秒：“……”
然後提著大黃魚，一聲不吭下了車。
一切儘在不言中。
此時。
東方已升起了一抹魚肚白。
兩人站在山頂，遙望著山下殘破的城市廢墟，還有廢墟之上懸空的靈輪基地，都是產生了一種宛若隔世的感覺。
王卷看著手裡即將解凍的卷心菜，忍不住咂了咂嘴。
陸閒忽然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卷心菜？”
王卷沉默了一瞬。
這麼多年來，她當然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
以往，他總會保持沉默。
那是他最不願回憶的一段往事。
可此刻，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了王千雅那小妮子。
臉上也是不覺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因為……我叫王卷啊，卷心菜的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