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胡澹被警察罰款了三萬塊錢,並被強製要求予以修複。
之前胡澹為了挖這個坑,特地向自己家企業下的工地裡借了個衝擊鑽,問了半天才以100元一度電的代價找到了一戶人家肯給他供電,天不亮就起來挖坑,後又使用鏟子等工具,挖了整整一天才挖好這個坑,又苦哈哈地自己借用了工地裡的一輛卡車,一鏟子一鏟子地把建築垃圾鏟到車上,又花了整整一夜時間,才把這卡車建築垃圾拉到了指定堆放建築垃圾的地點。
做完這些後,天已經蒙蒙亮了。
然而現在,又要求他填回去……
胡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開著拖拉機來到了當初倒建築垃圾的地方。
空空如也,乾淨的草坪就像是垃圾從未存在過。
胡澹走下拖拉機,問向一旁拿著鋤頭的老人家。
“他媽的!這兒的建築垃圾呢?”
老人家抬起手就對胡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你他媽的當誰媽呢?”
老人叼著一根煙,大冬天的穿著一身背心褲衩,扛著鋤頭的臂膀結實有力,渾身肌肉黑黝黝得直發亮。
胡澹差點被扇得轉了一圈,好在轉到一半是刹住了。
他捂著腫的老高的臉頰,低頭含胸低聲問道:“大爺你好,這兒的建築垃圾……”
老人家反手又是一巴掌:“叫誰大爺呢!老子今年三十六!”
胡澹又轉了半圈,這回兩邊臉倒是對稱了:“爹……爹,這兒的建築垃圾,請問去哪裡了……”
“被老子昨天一個人扛到垃圾處理廠了。”三十六歲的老人家揮起鋤頭,往肩膀上一扛,“咋滴,你有事?”
“沒事沒事,我就是來問候一下爹您。”胡澹腫著臉陪笑。
這個稱呼吧,老人家占著便宜了,胡澹也沒吃虧。
爹,一個世界上醜惡於一身的代言詞。
硬要說的話,這才是胡澹罵人的最高境界。
不僅罵了人,對方還傻樂嗬。
2
大概是胡澹的稱呼令三十六歲的老人家甚是開心,他又和胡澹多說了兩句。
原來,他碩士畢業後當了六年程序員,好在迷途知返,於一年前毅然辭職,改當了建築垃圾處理員。
自此,頭也不禿了,頭發也長出來了,身子也不虛了,原本拿著水杯都發抖的手,現在拎十斤建築垃圾都不覺得沉。
胡澹聽懂了。
以後寧可當處理垃圾的,也千萬不能當程序員。
3
三十六歲的程序員和胡澹嘮得一開心,拎起兩麻袋十斤的碎石頭,哐哐兩下就扔上了胡澹的拖拉機。
“就當是老子送你的!小夥子挺上道,拿著吧!”
“謝謝謝謝。”胡澹趕緊表示感謝。
才剛付了三萬塊賠款,家裡就快揭不開鍋了,當然是能省則省,不然他也不會回頭來找他扔掉的垃圾。
4
一個人,一個鐵鍬,一個壓路機,一天一夜,一個奇跡。
胡澹自己又熬夜乾了一整天,終於把坑給填回去了。
胡澹擦去了辛勤的汗水。
5
第二天回學校後,胡澹戰戰兢兢地前往了路沫沫的補習班。
他縮在人群裡,儘量讓路沫沫看不見他。
不愧是能讓顧總賠了三萬零三百還戒煙的女人,他比顧總好點,隻是賠了三萬,戒了說臟話而已……
胡澹確實成功地縮在了人群裡,就是周圍被他拉來擋自己的同學都在瑟瑟發抖。
胡……胡澹他……他為什麼離自己……離自己這麼近……
是要欺負自己了吧?是要揍自己了吧?
有膽小的同學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拎著練習冊,邊跑邊哭:“嗚嗚嗚我不學了嗚嗚嗚太恐怖了……”
“嗯?”
路沫沫抬頭,看到了半蹲著的胡澹。
路沫沫歪頭看了一會兒。
半蹲的胡澹甚至不敢站起來,滿頭冒冷汗。
少頃,路沫沫琢磨著開口:“胡澹,你是不是黑了?”
“嘿嘿嘿。”胡澹趕緊陪笑,“沫沫大姐頭,您說的對!您觀察得真仔細!”
“彆叫我大姐頭。”路沫沫皺眉。
聽上去像混社會的,而支持掃黃打非,是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
“那……叫您沫沫老大……”胡澹觀察路沫沫神色,見路沫沫仍是不悅又趕緊改口,“沫沫殿下,沫沫殿下行麼?”
路沫沫:……哈?
胡澹見路沫沫舒展開了眉頭,心下一喜。
看來這個行!
路沫沫想的卻是,這真是越來越離譜了,之前好歹就是個姐,現在直接成古人了……其實叫名字不就行了?
6
聽說,最近的韓宣文,總喜歡站在太陽下麵刷五三。
一到下課,韓宣文第一個衝出教室,先在太陽下刷二十分鐘五三,接著在太陽下掏出啞鈴,上舉一百次,蛙跳一百次,最後進行平板支撐一分鐘。
至於為什麼平板支撐是一分鐘,主要是多於一分鐘韓宣文實在是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