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在沈知秋心裡埋下怨恨的種子,沈知意也沒忘記張寒梅。
第二天,沈建國和沈知行一大早就上班去了。這是沈知行第一天上班,心情難掩激動,沈建國和張寒梅原本還打趣他來著,等到兩人走後,張寒梅看著空蕩蕩的家,不知為何,心裡登時有點不是滋味兒。
沈知意非常理解張寒梅現在的心情,一直有規律工作的人突然不用上班,生活節奏被打亂,當然需要一段適應期。
而這段適應期,恰好就是她情緒最為不安的時候。
沈知意含笑看著張寒梅失落了片刻,這才上前開口道:“媽,我先出去一趟。”
張寒梅原本有些茫然失措的情緒瞬間化為怒火,對著沈知意就是一頓大罵,“出門出門,你天天就知道出門!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你可彆忘了,你姓沈,不是張家人!”
沈知意歎了口氣,心裡對張寒梅竟然生出一絲憐憫。按照她的邏輯,她這個姓張的,又有什麼立場來說這句話呢?姓張的攔著姓沈的,不讓姓沈的去張家。這個邏輯,誰看了不說一聲彆扭。
不過,這也是時代的限製,沈知意也不想和張寒梅爭論這個,反而深深歎了口氣,擔憂地看著張寒梅,一臉“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緩緩開口解釋,“媽,我去外公外婆家,也是替你著想啊。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你真的樂意讓彆人在後背戳你脊梁骨罵你白眼狼?”
張寒梅神情一滯。
沈知意再接再厲,“我是小輩,去和外公外婆還有小舅舅緩解關係再好不過了。你不是經常和我們說,女兒還得靠娘家,我們以後也要指望大哥替我們撐腰。那就更加不能和外公外婆斷了親呀,不然,媽你都沒娘家了,誰替你撐腰?”
這波實屬是用魔法打敗魔法了。張寒梅的表情逐漸變得茫然,繞進沈知意這個邏輯裡根本出不來。
沈知意又歎了口氣,“都說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大哥現在頂了您的工作,工資發在他手上,到時候再娶個媳婦兒,您沒工資,天天在家給他們洗衣做飯,不還得看兒媳婦的臉色?”
張寒梅臉色大變,又瞪了沈知意一眼,把不安全化成怒火,憤怒地警告沈知意,“彆胡說八道,你大哥這麼孝順,怎麼可能會讓他媳婦兒踩在我頭上?”
沈知意縮了縮肩膀,一副被張寒梅嚇到了的模樣,聽話地點點頭,“媽您彆生氣,是我胡說八道。”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沈知意都乖巧道了歉,張寒梅卻覺得心裡更加堵得慌,見沈知意還十分不安地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張寒梅沒好氣地揮了揮手,趕雞崽子似的,“要出門就快點出門,彆杵在這裡礙我的眼!”
沈知意嘴角一翹,再怎麼虛張聲勢,張寒梅還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知道自己要去張家,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阻止。
隔閡的種子已經種下,就看什麼爆發了,反正沈知意不會讓沈知行過得安穩。
秦曼知道沈知意會來,早就準備好了零嘴兒。讓沈知意驚訝的是,桌子上竟然還擺了一些大白兔奶糖,這可是比肉還要難買的東西,沒想到張雲卿也能弄來。由此看來,張雲卿的人脈確實不容小覷。
張仲廉剝開一顆糖遞給沈知意,含笑道:“這奶糖含奶量不錯,你吃了正好還能補點鈣。”
沈知意也沒和二老客氣,笑眯眯地接過糖往嘴裡一塞,口腔登時就彌漫著一股濃鬱奶味兒。
沈知意在秦曼麵前可活潑了,樂嗬嗬顯擺,“我一點都沒偷懶,昨天睡覺前還背了一遍穴位。不信您來考考我,我肯定沒把昨天學的東西又還給您!”
秦曼被沈知意逗得連連大笑,不過涉及到學習的事兒,秦曼就變得十分嚴肅,沈知意把一個穴位按偏了一點點,秦曼都會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錯誤,並嚴肅向她強調,“學醫可不是鬨著玩兒的,旁的東西還能出錯,學醫要是出錯了,那就有可能害了彆人一條命!這穴位,一寸都偏不得!”
沈知意下意識地挺直了背,同樣嚴肅地保證,“是,我記住了,絕對不敢忘!”
張仲廉忍不住咳嗽一聲,給秦曼遞了杯溫水,又給了她一個暗示的眼神。
秦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對外孫女太過嚴格。一看沈知意滿臉嚴肅並沒有什麼不滿委屈的樣子,秦曼更是暗暗點頭,看向沈知意的目光更為柔和。接下來教沈知意時,秦曼更是用了十二分的耐心和細心。
好在沈知意學習能力很是強悍,秦曼想儘可能在短時間內把醫術都教給沈知意,換做彆人,這二十天能把全身穴位記清楚已經很不容易了,沈知意記住這361個穴位就用了兩天。
這樣的學習速度,一旁的張仲廉都忍不住驚歎,“看來我們知意還是個小天才。”
沈知意不由有些心虛,天才兩個字她還真算不上,勤奮再加上記憶力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