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近距離觀察後我發現香奈惠傷的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嚴重。也許是我之前提供的有關童磨的和他血鬼術的信息起到了作用。香奈惠並沒有傷到完完全全失去行動能力。
“珊瑚?”
香奈惠有些失神的看著我的臉,隨即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在這裡乾什麼,快逃啊!”
我搖了搖頭。
我趁著剛才背對童磨的功夫悄悄給香奈惠的嘴裡塞了特效藥。為了能夠有朝一日殺掉童磨我也一直在研究著。本以為這個能夠暫時緩解童磨冰霧效果的藥在我研究出如何依靠皮膚呼吸以後就沒了作用,沒想到香奈惠還能用上。
她費了些力氣才從我懷中直起身體。擦去臉上血跡的香奈惠不顧我的阻攔再次握緊了自己的日輪刀護在我身前。
“快走!”
“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在這裡的可是上弦之二童磨啊!香奈惠就算提前知道了童磨的血鬼術有哪些一個人也絕對無法戰勝他的!我不可能讓香奈惠留在這裡送死!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必須救她!
我絕對不要看到她葬身在我最恨的童磨手裡。絕對不要。
我絕對不要香奈惠也像那些可悲的信徒們一樣去往所謂的極樂世界。
“哦呀,要從我手裡保護自己的同伴嗎?真是感人的同伴情。”
童磨遊刃有餘站在原地笑眯眯的感慨到。然而我很清楚他的內心根本一點都沒有受到觸動。因為鎖定著我的殺意一直沒有消失。
我必須要想辦法,我必須要想辦法,我要去救香奈惠,我不能讓香奈惠的生命在這裡結束!
可是我該怎麼辦?
我嚴格來說並不是什麼擅長進攻的人。之前殺鬼都是靠著我能直接將無慘血液裡的能量通過皮膚接觸提取出來,所以那些惡鬼會直接灰飛煙滅。
可是童磨和我至今為止遇到過的鬼並不是一個層麵的。說到底我甚至沒有辦法保證我能近得了他的身。縱然對他的仇恨和對香奈惠的擔心讓我不假思索救出了香奈惠,可我依舊難以直接麵對我這麼多年以來的童年陰影。
被童磨注視後那些不堪入目的回憶侵蝕了我的大腦。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憤恨震得我雙手發抖。本就頭痛欲裂的大腦更是無法正常思考。
我隻知道我絕對不能讓香奈惠死在這裡。
“你是叫珊瑚是吧?”童磨用扇子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頭,笑著衝我搭話,“珊瑚啊,真是個好名字。”
“你的味道聞起來有點熟悉呢。”
童磨舔了舔嘴角,輕輕鬆鬆避過了香奈惠衝著他脖子的攻擊。他的目光專注的望著我,從上到下細致的打量,仿佛在進行什麼評估。
我喘著氣為香奈惠擋下了童磨新一輪的血鬼術。不擅長進攻的我在這個場合隻會變成香奈惠的累贅,所以我隻能努力為她創造攻擊的條件。
不管是冰也好霧也罷,隻要加強皮膚骨骼和肌肉的硬度我就能直接用手臂砸開它們。流點血也不要緊,香奈惠沒有受傷比什麼都強。反正等會兒隻要有能量我的身體就能自主恢複。
但是這樣下去我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童磨的目光鎖定著我。我擔心他從我的身體能力裡看出端倪。畢竟與我那樣熟悉他的一切一樣,童磨也熟悉我的一切,熟悉我的能力。
這使得我不得不保留著那些被冰割出的傷口。
“珊瑚!”香奈惠自顧不暇,發覺童磨的攻擊方向後大聲呼喊著我的名字。
童磨笑著揮舞著自己的扇子。我懷疑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攻擊的目標也從香奈惠變作了我。隻是從他現在使用血鬼術的強度來看他依舊沒有認真起來,不過是在戲弄我們罷了。
“我沒事!”
我的臉頰被冰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如果我剛才千鈞一發之際沒來得及從那些從天而降的冰柱下逃離,那麼我現在一定已經動彈不得了。
可惡,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近身靠近童磨按照我一直以來殺鬼的那套方法,我隻會自掘墳墓讓童磨認出我的真實身份。一瞬分勝負的事情隻可能出現在低級惡鬼身上,身為上弦之二的童磨身體裡所蘊含的無慘的血濃度絕對是我至今為止遇見惡鬼裡最高的。我起碼要經過三次以上的皮膚接觸才能有把握消弱他的一部分戰鬥力,可是那時早就發現我身份的童磨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在場另一個人。
那麼剩下的就隻能拖延時間到天亮了。
但是距離太陽出來還有不短的時間。香奈惠的傷就算現在不太嚴重,一直保持劇烈運動拖延到天亮也絕對會不容小視。隱成員們的支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現在的情況可謂是萬分危急。
我必須要做些什麼。
快思考啊珊瑚。
“為什麼不理我呢?我可是很期待能和你聊聊天誒,你不理我真的很難過啊。”
童磨輕佻的話語同攻擊的血鬼術一同殺了過來。近乎力竭的香奈惠再次被我攔腰抱起逃離了鋪天蓋地陰森可怖的冰。然而我前行的路線卻又被森冷的霧氣所阻攔。
就算我能強行突破,香奈惠也做不到。她抓著我的衣角調整著呼吸,向來溫和柔美的臉上滿是嚴肅。
“你先逃彆管我……”
“不可能!”我一腳踢開阻攔的冰抱著香奈惠逃到了離童磨稍遠的地方,“一會兒救援就來了,我們不會死在這裡的!”
我的腿在顫抖。
因為童磨正在笑著看著我。
直麵童磨需要我鼓起所有的勇氣。而我需要再次從他麵前逃離。
我犧牲了琴葉才從他手裡救下了伊之助,而我現在怎麼可能犧牲香奈惠!琴葉的死是我們妥協的結果,難道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絲毫長進都沒有嗎?難道過了這麼多年我都依舊改變不了什麼嗎?
我抱著香奈惠用儘我全身的力氣往童磨的攻擊範圍外跑。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又被我按了回去。
“你的傷再嚴重下去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治好了!你不要自己的身體了嗎!”
“可是……”
香奈惠現在需要緊急治療,我不能讓她再戰鬥下去了。支撐著我們兩個人重量還要靈活躲避冰塊和冰霧有些困難,可是我必須做到。
童磨信步閒庭不緊不慢揮動著自己的扇子向我們逼近。
“彆急著走啊。為什麼不理我呢,珊瑚?”
這時候我突然好恨我自己握不起刀,好恨我無法在童磨麵前動用我的能力。
以前因為厭惡和記憶問題我從來沒有碰過刀。就算知道自己前世的劍術不錯我也不可能拿著香奈惠的日輪刀現在就直接迎戰童磨。沒有出眾攻擊能力的我完完全全就是香奈惠的累贅。是我這個不知好歹的人拖累了她。就算一同麵對童磨也幫不上她任何的忙。
我以為我和童磨之間的私怨會由我們單獨解決,為此我不斷練習著自己的能力,甚至還拜托珠世老師在我身上做了研究。然而這些都需要時間。
現在的我對上童磨沒有任何勝算。
從前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再一次湧上我的心頭。
為什麼總是會發生這種事情呢!為什麼我永遠都無法在童磨手下救下任何人!為什麼!
我的大腦在向我發出抗議。
說到底我本來就沒有恢複好。對香奈惠的關心讓我暫時克服了對童磨的恐懼,可是那些負麵情緒依舊殘存在我的身體裡。我甚至自己都有些驚訝我竟然還在奔跑移動,我竟然還堅持著沒有倒下。我的眼睛依舊劇烈的疼痛著,可我必須控製好自己不要在童磨麵前露出那抹金色。
童磨皺著眉頭停在了我們不遠處。他眯著眼睛,嘴角終於失去了原本遊刃有餘的笑容。
“這個味道,我很討厭啊。”
厭惡了遊戲因為漸漸臨近日出有些不耐煩的童磨猛地加速了攻擊。
空氣裡充斥著從我沒有恢複的傷口裡流淌下來的血的味道,以及紫藤花的味道。
為了混淆我自己血的味道和抱著細微的希望能夠壓製一下童磨,我早就下意識讓紫藤花毒充斥了我的全身。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我得救香奈惠才行。我必須要救下香奈惠才行。
她的身體溫度在持續下降,我卻分不出精力來調整她的溫度。冰霧還是對她的肺造成了影響,甚至可能也抑製了她呼吸法的使用。我的藥也許有效卻沒辦法治療那些已經造成的傷害。
害怕和恐懼還有疲勞糾纏著我。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體內的能量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消耗著,而我則由於大腦的疼痛幾乎完全做不到思考。
香奈惠想讓我把她放下來讓她去戰鬥。我直接忽視了她的要求。
我一個做不到攻擊的人都這樣拖她的後腿了她還希望我先走,果然是香奈惠啊。
等等。
如果我在這裡暴露身份香奈惠會得救嗎?
如果知道我是誰以後童磨應該沒有空注意彆人了吧?憑我們之間的糾葛,絕對不可能讓他還能保持冷靜。
香奈惠完全可以靠著這個間隙逃出去的。
我之前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是怕童磨會直接不留活口。可是就算我打不過他,為香奈惠爭取到逃離時間明明也是可以的。
就算要拚命,我不早就有和童磨拚命的覺悟了嗎?
要讓香奈惠逃出去才行。要讓香奈惠逃出去才行。
這麼好的辦法我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過呢。
我真是太傻了。
原來解決問題的方法這麼簡單,簡直可以說是近在眼前啊。
我猛地加速背對著童磨逃到了相對安全些的距離,並將香奈惠輕輕的放了下來。
她本來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現在則是一臉震驚的注視著我漸漸改變顏色的眼眸。
這是我除了珊瑚以外最為熟悉的臉。我可以輕輕鬆鬆讓她再次重現。
真神奇啊。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主動讓鈴出來。我本來以為她會永遠埋葬在我的記憶裡永遠不見天日。然後最後和我一起消失。
果然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無法預料的啊。
香奈惠的身體不能再耽誤了。再嚴重下去她可能以後都無法使用呼吸法了。她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就算是麵對惡鬼也依舊保持著自己溫柔的心和憐憫之情。我想讓她能繼續為自己的目標努力下去。
我喜歡披著蝴蝶羽織握著日輪刀為了保護大家而戰鬥的香奈惠。我也喜歡我們大家圍坐在一起聊天時衝我微笑的香奈惠。
我絕對不能允許童磨破壞這一切。
他已經破壞掉我的人生了。所以不能再破壞香奈惠的人生。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大腦都明朗起來了。
原本我還在心裡埋怨為什麼偏偏遇上童磨使得我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現在我又開始慶幸在這裡的是童磨了。
那麼玲,準備好了嗎?
逃了那麼多年,我們該回去了。
犧牲掉琴葉換來的虛幻歲月我們該還回去了。這次就和琴葉一樣用我們來換香奈惠吧。
這也是……
金屬撞擊的清脆聲突然響起。密集而激烈。我甚至聽到了交談的聲音。
是清越明朗的男性的聲音,語氣輕鬆,似乎並沒有因為直麵童磨而感到棘手。
“好家夥,這不會又是那什麼砍不死的怪物吧?”
“說彆人是怪物可真失禮啊。”
童磨的聲音出乎意料失去了一貫而來的輕鬆寫意。
我轉身看去,發現竟然是我之前見過的其中有人穿西裝的一群人正在和童磨交戰。
麵容俊朗年歲尚輕的長發男子有著高超的劍術,他的太刀輕輕鬆鬆突破了童磨的防線,卻隻在童磨脖子上留下了淺淡的痕跡。
“你脖子也太硬了吧!”
一擊不得,男子以靈活的身形避開了童磨隨後而到的凍霧,他的同伴立即補上他的位置向童磨攻去。
香奈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隨即又變成了擔憂。她扶著我的身體拚儘全力將自己的日輪刀扔了出去。
“謝謝這位姬君。”
穩穩接住香奈惠日輪刀的藍發青年衝著我們道謝。
“啊,是用這個才能砍了這些家夥嗎?真麻煩啊。我比較想用本體。”
“好久不用除了本體以外的刀我也有些不習慣呢。不過沒關係,反正很快戰鬥就會結束了。”
“討伐惡鬼難道不是髭切的工作嗎?我隻想用本體!”
和童磨交戰的兩人輕鬆避開了血鬼術的侵擾甚至旁若無人的交談起來。童磨的表情也由遊刃有餘的笑容變得認真起來。
所以說是支援來了嗎?沒有穿著鬼殺隊隊服的這些身手了得的劍士到底是何方人士?
一鬆懈下來我的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原來耗儘能量是這種感覺嗎,我以前還從來沒有體會過呢。
“珊瑚大人!”
有陌生卻輕柔的男性嗓音叫著我的名字。聲音的主人似乎扶住了我。
彆管我啊……快去看香奈惠的情況啊……
可惡……說不出話來了……
香奈惠安全了嗎……
她傷在肺了,要趕快給她治療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就算珊瑚很聰明,她依舊學不會如何去傷害彆人
對上二哥以後她整個人都混亂了,堪稱靠本能行動。畢竟二哥對她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就是無法逾越的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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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再也不要寫第一人稱了。
珊瑚遇到二哥整個人快絕望那點我寫完還在心悸,緩了一下午都沒有緩過來,呼吸都很困難
她差點尖叫那裡我也差點叫出來T^T太害怕了
關鍵是我修改還花了一天,整個人都要廢了
是我太弱了,上一次因為寫到心理陰影劇情這麼難受還是宇髓出場,我難受的吃不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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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10.31宇髓先生生日,祝他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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