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沒有。”
卓越被藥苦到縮了縮脖子：“那你離我遠一點，彆被我傳染了。”
“上去睡吧。”
“好。”
卓越撐著爬回被窩裡渾身發冷：“顧時，你開空調了嗎？”
“開了。”
這種天，空調基本打不熱屋裡，顧時把自己被子加給卓越，自己坐回電腦前看建築圖紙。
睡前，顧時再次伸手試卓越額間溫度，燒退了一些，可他不出汗，顧時輕拍他，低聲喚他一聲：“卓越。”
卓越‘唔’一聲，腦袋埋進被子裡，他想睡覺。
兩人一直都是頭對著頭，半夜時候，顧時伸手就能摸到卓越額頭。
卓越額間稍稍冒著細汗，顧時起身從他櫃子裡拿上衣服：“卓越，衣服是不是濕了？在被子裡換一下，卓越？”
“嗯。”卓越艱難睜眼，手上接過衣服直接塞進被子又睡了。
“卓越，不能穿濕衣服睡。”顧時推推他，卓越深深歎氣，緩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動了動。
“顧時，幾點了？”
宿舍和外麵都黑布隆冬，卓越裹著被子把濕衣服扔出來。
“淩晨四點了，你還難受嗎？”顧時嘴上問，手已經又覆在他額頭上：“還是有點發熱。”
卓越裹著被子，這會兒人有點清醒了，他趴在床上昂頭看對麵顧時：“你呢，真的沒事嗎？”
“嗯。”顧時見他精神些，自己也索性靠牆坐起：“睡不著了？”
卓越下顎擱著枕頭上瞥見窗外：“外麵雪很大嗎？”
“嗯，下半夜了。”
卓越猶豫幾秒裹好被子從床上下去。
“你乾什麼？”
“看雪啊，南城幾年都難得下一次雪。”
顧時跟著穿衣服下床，他拿羽絨服重新給卓越披上，兩人站在窗口看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卓越站了一小會兒，身子慢慢靠著顧時：“好可惜，都不能出去堆雪人。”
“以後還會下。”
顧時安慰人的話總是實誠又耿直。
卓越身子太虛一會兒就撐不住躺回床上去了，顧時給掩好被子：“再睡會兒吧！”
“卓越……卓越……”
糊裡糊塗間，他又聽見顧時在喊自己，睜開眼，四周白茫茫一片。
卓越手腳軟到完全無法動彈，他聲音虛弱：“顧時，這是哪裡？”
“我們馬上到醫院了。”
卓越看見，顧時腳底下的雪每邁一步，都陷進一寸，他從小到大很少生病，因為Alpha體質強悍。
“怎麼來這了？”
“你體溫太高一直降不下來。”
卓越晃眼四周這不是天亮了，而是天又黑了，他一陣清醒一陣迷糊的睡了一天，他聽見顧時說雪大停課的事，然後又睡了。
顧時脖子裡熱氣一陣陣撲向卓越，汗水從頭發絲中一點點往下滲。
“顧時，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他明明沒有力氣。
“彆亂動，路滑，會摔跤！”顧時停下重新用力將他往背上拋了一下，防止他下滑：“醫院就在前麵了。”
卓越抬頭看前麵，南城醫院四個紅色大字在黑夜與雪中格外顯眼。
雪太大了，路上一輛行駛的車都沒有。
卓越輕輕抬手擦擦顧時脖子裡汗水：“顧時～我要是oga……以後一定嫁你……嗯，你不喜歡女oga那喜歡男oga嗎？”
顧時腳步一頓，微微側頭然後又默默往前走，一步一聲‘刺啦’卓越聽著顧時踩雪聲又漸漸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日光燈格外刺眼，卓越想抬手擋一擋，“彆動。”
顧時輕輕攏著他插針的手臂：“放下來，輸液呢！”
卓越稍稍有一些清醒，明明生病的是自己，他卻覺得顧時跟著憔悴了好多：“你是不是沒好好睡？”
護士推車進門：“幸好你室友一直注意你狀態，不然你這麼睡過去也有可能。”
她一邊說一邊拿著注射器對著手裡瓶瓶罐罐一頓調和！
卓越身子悄悄往邊上挪了挪遠離針尖！
“你這淋雨受寒轉變成病毒性感冒了，來，側一些身子，把褲子往下拉拉。”
卓越捂著被子不讓：“你，你要乾嘛？！”
護士：“打針啊，這個藥不能放輸液瓶裡，隻能另外打屁股上！”
卓越結巴：“不，不打，行嗎？”
護士一邊笑一邊肯定回答：“不行。”
卓越咬牙不讓，護士舉著針準備動手，顧時站起身向著床另一邊伸手掀開他腳邊被子。
卓越差點沒跳起來：“顧時！你怎麼能幫她不幫我呢！”
顧時皺眉，輸水管和瓶子被他晃動得左右搖擺：“彆亂動！”
卓越固執：“我好了！”
護士：“不打針還會反複發燒，你室友為了背你過來衣服都濕透了，這麼冷的天，要不是樓下超市有賣衣服的，他這會兒估計得跟著你一起生病。”
卓越瞄向顧時，身子掙紮一下最後乖乖躺下了，他憋嘴把頭悶進被子裡，顧時輕聲安慰：“像被蚊子叮一下就好了。”
卓越：“…………”
他在說什麼鬼話，他堂堂一米八的Alpha……
這是被人哄了？
卓越把臉往被子埋了又埋，屁股上刺痛的感覺傳來，他手緊緊拽著被子，什他媽蚊子，誰家蚊子咬人這麼疼！
“好了，按一下。”
護士站的那側正好是卓越輸水那側手，他從被子露臉剛想說好，就傳來不同的按壓重量。
護士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卓越：“…………”
他朝後轉頭看顧時手正按在棉球上，視線正落在……
“你……你往哪看呢！”
“咳。”顧時輕咳一聲，視線轉向彆處：“醫生說病毒性高熱不容易好，所以要住兩天，外麵正好不太好走。”
“哦。”卓越忽然又回頭：“剛剛那護士也看到我屁股了？”
顧時：“…………”
卓越一下子又躺回去了，他摸索著伸手，輕輕拍掉顧時還按著的手，然後把褲子拉回去。
他不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