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雨坐在窗前發呆。
她將自己蜷縮起來,緊緊貼著落地窗的玻璃,將頭靠在了上麵,冰冷的玻璃此刻也被她的體溫所浸染,她所在的那一片已經有些暖意了。
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可她仍舊毫無困意。
不像唐愛晴那樣,童曉雨並沒有住在家裡的大彆墅,因為父母長期在全國到處飛忙於生意的緣故,童曉雨覺得和保姆等人住在彆墅裡不自在,因此她早就搬了出去,租了一間大平層公寓一個人住。
夜色已深,窗外卻依舊燈火輝煌,立交橋上暖黃色的燈光將道路描繪成一條蜿蜒的巨龍,來往的車輛就像巨龍身體上流淌的血液,生生不息。
房間沒有開什麼燈,唯一的幾處光亮來源於她的電腦主機和一台哈曼卡頓。
音響裡放著舒緩的鋼琴曲,Catherine?Rollin所譜寫的《French?Movie?Waltz》。
溫柔的琴聲好像一杯暖暖的奶茶,慵懶又讓人放鬆。
可此刻童曉雨卻覺得這首曲子有些讓她心煩,她現在不需要舒緩放鬆,或許《克羅地亞狂想曲》更適合自己此刻的心情,要不試試中文歌曲,陳奕迅的《可以了》好像也挺符合自己現在的處境。
童曉雨的手機就放在她的身邊,屏幕常亮,畫麵停留在了她和許輝的聊天界麵。
一眼看去隻能看到幾條綠色,那是她接連不斷發送過去的消息,卻始終收不到一條回應。
許輝最近越來越敷衍她了,有些時候童曉雨早上起床給他發消息,許輝可能中午甚至下午才會回複,而且每次都是幾個字。
打電話就更是極少的情況,從來都是童曉雨打給許輝,有時候許輝甚至還不會接,理由是在家裡不方便。
童曉雨今晚就在等許輝的消息,沒有許輝的消息她有些睡不著覺。
一聲三全音夾雜在音樂中,傳入了童曉雨的耳朵。
她急忙拿起了手機,許輝給她發來了晚安,僅僅兩個字。
一整天了,許輝和自己說的話不超過十句,童曉雨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相處,她撥通了語音,想要和對方說個清楚。
可是許輝並沒有接語音,而是掛了之後給她發了一個問號。
童曉雨不死心,繼續給許輝撥打著語音通話,終於是在第三次時許輝才接通。
“喂。”童曉雨開口,語氣有些難過。
“怎麼了?”許輝很細微的歎了口氣,像是不耐煩。
“你今天乾什麼去了,怎麼一天沒回我消息。”童曉雨聲音有些沙啞,好像要哭了。
“有事忙啊,沒注意看手機。”許輝在那頭敷衍著,他隻想趕快掛掉電話,他還在打著遊戲呢。
隨後便是一陣沉默,兩人誰都沒說話。
“不說話我掛了。”許輝開口說道,他搞不明白童曉雨到底想要做什麼,打語音過來又不說話。
“你還喜歡我嗎?”童曉雨忽然開口,這句話她在機場那天就問過一次了,但是此刻她還想最後聽一次,聽一聽許輝的回答。
“喜歡啊。”許輝的聲音傳來,不假思索,像是隨口而說一般。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童曉雨的心很痛,她第一次感覺原來心痛是這個樣子,她哪怕再傻,也知道許輝已經變心了。
兩人的感情就像是一張空白的試卷,需要兩個人一起去書寫答案。
一開始兩人心有所屬,交出的答卷自然是完美答案,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許輝變心後,這張答卷將不再變得簡單。
童曉雨真的很崩潰,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幫許輝作弊,可儘管這樣,許輝還是沒能交出讓她滿意的答案。
“還有沒有事的,沒事我掛了。”許輝有些煩了,這女人搞什麼啊,大半夜不睡覺給自己打電話,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很著急嗎?”童曉雨有些哽咽。
“我還有事情要做啊,我在打遊戲,我不像你那樣一天到晚都很閒啊。”許輝語氣開始凶了起來,心裡的煩躁與不耐煩在此刻全部爆發出來了。
“而且我白天還有事情做啊,你是大小姐你有錢你可以玩,我要去兼職的啊。”
“你要想要我陪你很簡單啊,你給我發錢啊,我有錢了我就可以天天陪你了。”
許輝喋喋不休的說著,那些難聽的話從他嘴裡不斷地說出口。
情緒上頭之時,這些話會在腦海裡無處可逃。
“你變了。”童曉雨的心如刀割,許輝那些難聽的話她全部聽了進去,就好像親口吞下了無數的碎玻璃一樣,狠狠的刺痛著她。
“我沒變,是你太敏感了。”許輝冷聲說著,“操,不玩能不能滾啊,大半夜還來坑人。”
遊戲的失利加上對童曉雨的厭煩,讓許輝此刻終於忍不了了。
“你不要一整天疑神疑鬼的可以嗎?你在重慶沒有朋友嗎?你白天就不能出去找人玩嗎?就非得跟我黏在一起?”